下了楼,秦有渝看到客厅沙发那边,亮着一盏幽黄色的灯,灯光照射在凌越的侧脸上。
凌越正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沙发,一脚曲起,一脚伸长,而他的脚边,堆满了空的酒瓶子。
他此时手中还拿着一个酒瓶子,仰头在灌酒。
刚才的动静,应该是他弄出来的,喝了这么多酒,应该是醉了。
秦有渝下意识就想要转身回楼上。
毕竟一个醉酒的男人,对她来说是很危险的,当然是能躲则躲。
然而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动作猛地就停了下来。
这是凌越的手机。
如果凌越彻底喝醉了,倒下了,她就有机会拿到手机,打电话求救。
但……是机会,也是危机。
秦有渝的手一点一点地攥紧了楼梯扶手,再三思考,最终,还是抬起脚,朝着凌越走过去。
听见脚步声走近,凌越掀起眼皮,看向秦有渝。
他似醉非醉,声音比平时略低了几度,“有渝,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还没睡。”秦有渝淡淡回着,又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你还会关心我啊……”凌越忽地笑了,“你来这里之后,第一次对我这么和颜悦色。”
“你看啊,我们也是可以和从前那样相处的,不是吗?”
秦有渝沉默了下,开口,“所以,你觉得,就这样留我在这里陪着你,就是你想要的了?”
凌越一时没回答。
他仰头,将最后一口酒喝完,手撑在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上秦有渝的黑眸。
“有渝,这个小岛,是我父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他们说,等我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带她来这里,我现在,正在这样做。”
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秦有渝敏锐地捕捉到这个信息,轻声道,“你的父母……”
像是知道她要问些什么,凌越率先回答了,“他们都去世了。”
去世了啊……
“抱歉。”
凌越摇头,“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他的脸色却有着掩饰不住的难过。
秦有渝想了想,道:“我妈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我连她一面都没有见过,至于我的父亲,有也等于没有,这样,能安慰到你吗?”
这一刻,她是真心想要安慰他。
没有父母的痛,她自己深切体会过,所以她懂得。
凌越听着她的话,不由地朝着她迈近了一步,“有渝,所以我们是一样的,我们都害怕一个人,都想要有个家,有人陪伴在左右,不是吗?”
“只有我们彼此,才懂得彼此。”
秦有渝蹙眉,“那不是一回事。”
“说到底,你心里还是只有唐至,我到底哪儿不如唐至了?”凌越刚才的脆弱瞬间消失,浑身的戾气又涌了出来。
他死死盯着秦有渝,唇角又勾起了如那日般的诡异弧度,他启唇,“秦有渝,有件事情,本来我怕你难过,不想告诉你的,现在,我想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