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被绑的张眩及十余名兵士,个个面色苍白神色惊恐,似乎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正当沈兵疑惑时,就见杨婷走了上来。
她扫了一眼被绑的一干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张眩身上,问:
“张眩,你可知罪?”
张眩低了下头,面带惭色的回答:
“属下知罪!”
“属下身为二五百主却临阵退缩,以至城门要地陷入险境!”
“属下甘愿受罚!”
沈兵听到这才回想起似乎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赵军第一轮进攻时勇猛异常,张眩所率领的秦军退了几步。
不过……
特么的不就是退了几步吗?
这就要绑了处死?
不过很快沈兵就知道自己误会了。
杨婷转头问身边一名头戴小冠的文吏:“监御吏,临阵退缩该置何罪?”
文吏上前拱手回道:
“禀校尉!”
“临阵退缩者,应在千人环视之下处以劓刑!”
沈兵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并不是听不懂,还算有点文字功底的沈兵知道劓刑就是割鼻。
这虽然比起沈兵之前以为的斩首要好得多,但还是有些难以想像。
但往细里想想,却又觉得这刑罚有几分道理。
战场尤其是冷兵器战场有时半步都不能退。
这不仅是战略要地会因此失守的问题,更是会影响全军士气。
因为人都有从众心理,战斗时如果没人逃跑也就罢了。
有几个逃跑或者只是退几步,很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导致全军崩溃。
正想着,已有一队兵士上前抽出青铜剑分别对着刑徒的鼻子做好准备。
刑徒个个紧张得喘着粗气,还有几个不住开口求饶。
却只有那张眩还算有些志气,咬牙挺胸面色如常。
沈兵心下有些不忍。
他知道这劓刑实际是生不如死。
比如呼吸困难昼夜难眠。
再比如这时代缺乏抗生素,他们中至少有几人会因为伤口感染而痛苦的死去。
就算有人侥幸活了下来,但被割去鼻子的一张脸就是耻辱。
不管走到哪里,也不管今后作战多勇敢或是升到什么爵位。
这张脸始终都会告诉别人它的主人曾经犯下罪过。
想到这里沈兵就站了出来:
“校尉大人!”
“虽然他们临阵退缩但同时也击退了赵军。”
“此时正是我军用人之际……”
“他们就不能将功赎罪吗?”
沈兵这么一说还真是歪打正着,因为秦律的确可以将功赎罪,尤其规定可以用爵位赎罪。
甚至爵位不只可以赎罪,还可以赎人,也就是把身为奴隶的亲人赎为自由身。
这也是爵位的宝贵之处,它可以做到钱、权都很难做到的事。
而且还是普通百姓,合理、合法的做到。
也难怪秦军兵士个个都拼死争抢,它几乎就相当于特权。
杨婷将目光投向监御史。
监御史回答:“张眩可用其爵位改为黥面,但其它人……不足以赎罪!”
沈兵轻松的笑了笑:
“这个简单,便用上我的爵位和功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