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刚洗过澡的,光着脚,穿着白色的睡裙,长长的湿发披散在背后,在贴近时洒了他一身的水。他没有动,皱着眉头,看她小猫儿似的撒娇,好一会儿,然后叹息。
“你能不这么任性吗?”
“不能。”于休休有些委屈,“我就是这样的我。”
钟南扫一眼她的湿头发,没有说话,把她拉进去,拿干毛巾过来帮她擦拭,“洗头要吹干,不要会生病的。”
于休休脑袋后仰,固执地靠在椅子上,不高兴地看他。
“你不走,我才要吹头发。”
钟南举着毛巾,盯着她。
他的脸上有她洒弄的水珠,没有擦干,有一滴顺着他俊美的脸颊淌到下巴,滑到喉结,在他吞咽的动作里轻轻一颤,滴落在于休休的额头上。
冰凉的。
他的声音也是,冰凉的。
“于休休,我说过,你要的,我给不了。”
于休休抬头,双眼像小鹿似的盯着他,“我什么都不要!”
他皱眉扫她一眼,从兜里掏出烟,点火的时候,手指在轻轻的颤抖。
一个平静得没有情绪的人,手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于休休奇怪地看着他的手,指节分明,修长白皙,很漂亮的一双手。
“钟南,你是不是很难过?因为没有父母,没有房子车子,受过很多伤害。所以,你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不愿意接受我对你的好?怕靠近,也怕失去……”
他不说话。
“不要怕好吗?你是不会失去我的……”
于休休听到自己期期艾艾地说。
钟南深吸一口烟,弯腰抬起她的下巴。
一丝带着烟味的潮湿气息靠近了她的脸。
“你什么都不要?”
于休休:“不要。”
钟南低下头,离她越来越远,高鼻深目在暗暖色的灯火里,像一只潜伏在丛林深处的狼,攻击性几欲夺眶而出。
“你想要我。”
于休休被说中心事,耳根臊烫。
“那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
“你说呢?”
他的气息,他的声音,他的脸,越来越近——
这时,房门被人拍得砰砰作响。
“姐!姐!!!快开门。”
于休休睁开眼睛,糊涂地看着四周,猛地惊坐而起。
天已大亮,阳光很好。
是梦,是梦,这一切都是梦。
她根本没有去过什么大厦,没有见到大厦楼顶的男人,也没有看到唐绪宁撩骚,更没有和钟南那么亲近。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回忆里那个温柔又狂野的眼神根本不存在,此时的他,应该已经飞往了异乡——
“啊啊啊啊啊!”于休休抱住脑袋,“于家洲,你死定了。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敲门!”
门拉开。
看到渣姐披头散发,双眼怒视,于家洲吓了一跳。
“你被鬼打了吗?怎么衰成这样?”
于休休咬牙:“你最好给我一个扰我好梦的理由。”
于家洲:“爸爸去公司,问你要不要坐他的车。”
这是知道她昨天没有开车回来?
爸爸真好。
于休休揉揉鼻子,无奈地撇嘴,“你为什么就不能晚几分钟来叫我?”
于家洲眼睛都瞪大了,“喂~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每天骑自行车上学我说什么了?”
于休休拍拍他肩膀:“天天锻炼身体好,少年强则国强,洲洲是个好孩子,等你长大了,一定可以凭本事自己买车买房的。”
于家洲:“……”
……
坐爸爸的车去公司是很舒服的,可是被怪梦支配的于休休没什么精神,路上话很少,去到公司,坐下来也不和大家聊天,而是拿出ipad,开始画自己的梦境……
唐绪宁那一段,太……破坏情绪。
她用“唐绪宁xx那个oo,凶凶,未知美女oo那个xx,哭哭”取代。
然后想了想,她发现这次的梦,和上次很有相似感。
“这个人是谁呢?”她咬着笔,拧紧眉头。
太过专注,谢米乐敲桌子,她才回神。
“干嘛,吓我一跳。”
谢米乐看了看被她迅速隐藏的ipad画面,“干什么这么心虚?”
于休休:“打扰别人的创作灵感,罪大恶极,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谢米乐小姐。”
谢米乐耸耸肩,“好吧,于休休小姐,我要去见一个客户,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于休休这些天跟着她见了不少客户,新鲜感早没有了,剩下的全是失望和被打击的灰心。
她懒洋洋问:“又是那种又要价格便宜又要装出家里有皇位的客户吗?”
谢米乐噗嗤一声,笑了,“不。这次的客户,是家里真有皇位。”
“啊?”于休休睁大眼睛:“这样的客户,会找咱们公司?谁,快说,我想知道是哪个瞎了眼的……”
谢米乐瞪她一眼:“丁跃进,盛天集团coo(首席运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