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只要没瞎,都能够看出阿娴在问尺素话时身子都还发着抖。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尺素平静的看着她,语气不免放柔了几分道:“我说了,只是带些孩子们的东西过来给你。”
“你,”阿娴的眼神闪了闪,继续压低了声音盘问她,“我是问你,为何要穿成这样,是……发生了什么?你还这般盯着我看,毛骨悚然的,你究竟想做什么?丰儿文儿呢,他们在哪里?雪儿,雪儿……”
尺素唇角噙一抹浅笑,打断了她的问话:“我不穿成这样,怎么混的进来?盯着你看么,是因为,我之前不曾见过你,心底一直就很好奇,眼下见到了,自然是想将你的样貌刻在心底记个分明……至于那两个小孩子嘛,太小了,我都替他们胡闹一场了,怎么能让他们来犯这个险?再说了,就是我舍得,未必你也舍得么,是不是?”
一番话说下来,阿娴的手似乎是举累了,手里拿的剪子离开了尺素脖子几分距离,只眼中的坚毅与面上的焦急之情未减分毫:
“雪儿呢,雪儿怎么样了?”
“她很好,吃了药,退了烧,病已经快好了。”
尺素忽的一动,想要直起身子来,阿娴被她这举动骇了一跳,匆匆收回小剪子抵在身前,恶狠狠的道:“别动!”
尺素抿了抿嘴,僵持半晌后方主动开了口:“你好好保重,就是为了几个孩子,也要保全好自己。”
说罢,便起身向窗户边走去。
临街那面儿依旧死静死静的,没半点人马声响。
“为什么,”阿娴有些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甩开包袱,”尺素头也不回的说道,没有一刻犹豫,“我年纪尚且还不到双十,做什么要耗在石家替你养儿子?”
“等等!”
尺素住了步子,回头疑惑的看着她,不意外的看到了阿娴抹眼泪的一幕,喉咙哽了哽,清脆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沙沙的:“还有事?”
那暗处跪坐的女子将小剪子塞到了梳妆台最底下的板缝里,抬眸于一片黑暗中与尺素对视道:
“我不信你的鬼话,石永昌他……”
“他死了呀,”尺素再度打断了阿娴,面上有几分恼色,“他死了,所以我想你回去帮我甩掉包袱,你是孩子的亲娘,去照顾他们总好过石家村那些亲戚吧?石老五夫妇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应该也清楚。”
暗处里一片沉默,待尺素要回转身子推开窗户之时,阿娴却忽的站起身来。
如今的阿娴,比现在的尺素可要高些,高出了足有小半个头来。她身量虽纤细,曲线却颇为玲珑,此刻只着了里衣披散着发像尺素走来。
走出昏暗,走到了尺素面前,亦是走到了那糊了纸透着光的窗户边。
“你说的话,”她主动靠近了尺素,低头在人耳边呵气如兰,“我一个字也不信。”
尺素及时捉住了阿娴要推窗的手,好歹是她养大的女孩子,一个眼神她能猜不到她要做什么吗?这副样子,说没有古怪都奇怪。
尺素正欲把人从窗户边拖开,却不料阿娴立时大叫,同时,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轰然出现,都是在一瞬间一齐出动的,紧接着,几乎是不到二十息的功夫,她二人就听到了屋外房门上锁的声音。
尺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娴,随即自嘲的咧嘴笑笑,“石永昌死了。随你信与不信罢。”
其他的她也不必再多说多问,只是当她看到怀中的阿娴仍是蹙着一对细眉用怀疑的目光看自己时,一颗心却好似被人在手里攥紧了的反复折磨,说疼也是说不出的苦涩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