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琢磨着给叶锦红说亲的时候,陈家那边敲锣打鼓的开始办喜事。
陈容出嫁了。
这婚事她不乐意,脸上一丁点笑容都没有。
陈母叹息。
“嫁人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不能再想从前那样任性,脾气也收敛些,我和你爹总是盼着你好的。”
她眼眶有些红,声音微微哽咽。
陈容抿着唇,神色没什么波动。瞥见站在一旁的叶锦芝,眼里渗出了一丝恨意。
如果不是叶锦芝给她哥做了妾,她就能嫁给叶鸿远。如果不是叶锦芝算计她,害她名声扫地,她也不会低嫁给一个小商贩的儿子。
这女人就是个祸害。
当初她就不该撺掇她哥将叶锦芝纳进门来。她更是恶意的想,那日叶锦芝发热,怎么就没死?原以为叶锦芝进门,她就可以肆意作践凌辱,却不成想自己竟反被算计沦落至此。
她眼里恨意越发浓烈,叶锦芝迎上她目光,却只有嘲讽和不屑。
陈容有几斤几两,她还不知道?从前两人还有个面子情,现在说是仇人也不过。姑嫂都难免隔阂,更何况她是以妾的身份抬进门的,陈容天然对她存了轻视之心,她早有防备。敢刁难她,她也不会客气。
恨有什么用?
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还能天天回来找她算账不成?就算找回来,她也不怕。
今天她爹娘会来喝喜酒,叶锦芝心情大好,转身出去了。
陈母不让她一个‘妾’出门招待客人,她也不想去看那些人异样的目光,反正她娘会来看她,她就在屋子里等着就是。
杨氏和陈母打过照面后,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去了女儿的房间。见到女儿,她眼眶就红了。
“锦芝。”
叶锦芝想起刚进门那几日受的委屈,眼眶也有些酸涩,她扶着母亲坐下来,问:“娘,家里可好?”
叶锦红坐在边上,默默打量她。见她气色不错,整个人却有些变化。这变化不是长相,是气质。叶锦芝从前刁蛮任性飞扬跋扈,眼睛长在头顶上,看谁都带三分轻视不屑。现在似乎沉稳多了,更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看来在陈家这段日子,也是经过了许多波折。不过见她这模样,应该早已能游刃有余。
这样就够了。
母女三人叙完旧,新郎来接人了。
陈容头上盖着红盖头,没人瞧见她表情,但她放在腰腹间的手很是紧绷,明显不那么情愿的模样。叶锦芝见了,又是一阵无声嘲讽。然后她看见了叶锦夕。
她出不了门,却听陈家人说了许多外界的消息。
叶锦夕早攀上了高门贵族,去年市面上出的白砂糖,就是叶锦夕发明的。外头都在传,叶家祖上积了德,这一辈不但出了个天才神通叶鸿远,十四岁就考中了秀才,还出了个蕙质兰心聪慧绝伦的女儿叶锦夕。前者发扬叶氏门楣,后者名利双收,将来不定多少人上门提亲。
都是姓叶的。
对比之下,她这个堂妹可谓是风光十足芳名远播,哪里还有当初被徐家退婚自尽的悲惨模样?反观自己,虽然用尽手段在陈家站住了脚跟,却和陈义离了心。
叶锦芝心里泛上酸涩的嫉妒。
可她也明白,这辈子她大概都比不过叶锦夕了。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认命。
她偏头,不去看满身华贵漂亮得过分的叶锦夕,将母亲和妹妹送出门后,自己便倒了回去。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今儿个陈容出阁,陈义的许多同窗都来捧场喝喜酒,他们不知道陈义有自己这个妾。未娶妻先纳妾,传出去总归不那么好听。陈义伤了体面,损了名声,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她现在得忍着,熬着。
等陈义考中举人考中进士,再谋其他。
而她的乖巧本分,也会让陈义满意并且心生歉疚。男人只要对女人生了愧疚之心,就会在其他方面给与补偿。
没能摊上个好出身,总要好好为自己打算。人嘛,总是在血泪和荆棘中成长。
叶锦芝吃过了那么多次亏,总算是有了些长进。
叶锦夕也看见了叶锦芝,难得见她没露出明显的敌意,倒是有些惊奇。不过她也没自讨没趣的凑上去,叶锦芝就算性子一百八十度转变,也不可能和她冰释前嫌姐妹情深。
吃完晚宴,她就随爹娘回家了。
上次去参加谢云娥参加的赏花宴,她结识了几个好姐妹。谢云娥倒的确是个没什么架子的千金小姐,真心拿她当朋友,隔一段时间就请她入府做客。叶锦夕借此打通了闺阁姑娘们的人脉,回家就写起了第一个话本子。等到下次受谢云娥之邀参加茶宴的时候,就将自己的手稿推销了出去。不出所料,这些天天关在家里的千金们缺乏娱乐活动,对话本子十分感兴趣。看完以后不仅催更下一回,还自发的帮她宣传推销。
叶锦夕很快就有了自己的‘读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