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拂苏全程就这么冷眼看着小鲛断断续续地哭着嘬奶,等到小鲛终于喝完奶了,拿走了小鲛还抱在手上的奶罐,用帕子擦拭小鲛脸上湿乎乎的泪水,要把小鲛放回孕珠里。
小鲛却不肯,抽抽搭搭地抱着拂苏的手,小尾巴很用力黏着拂苏手臂,整个跟无尾熊似的挂在他手臂上不放。
拂苏只得把小鲛拎起来,扒开小鲛的尾巴尖,强制性将其放回孕珠。
这才转身关上门往外走了。
林微绪等了有小半天,拂苏过来的时候,林微绪已经自酌了好几杯茶。
“久等了。”拂苏坐下来时,跟她赔了下礼。
林微绪说:“没关系。”
虽然她自己并不喜欢被个小孩拘束着的感觉,但这位清风阁阁主能处理阁主事务的同时还兼顾着带个小崽,还是挺不容易的,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自是不会责怪。
林微绪把带过来的礼物呈给阁主,语气当真像是在和他进行一场交易般疏淡:“阁主清点一下,你要采办的东西都在这里边了。”
拂苏看着她片刻,终于淡淡地应了一声,偏开了眼,亦是公事公办拆开了礼盒,冷静沉着地清点检查了一遍东西,这才合上了礼盒,将这些礼物都归置到坐榻后边,说:“麻烦国师了。”
“不麻烦,”林微绪没跟他再嘘寒问暖下去了,毕竟来这也耽搁浪费了不少什么,便直入主题问起了她母亲的事情,“阁主现在可以告诉我,母亲跟雪阁有什么关联了吗?”
拂苏将一早准备好的信笺推到桌案另一边呈给林微绪,“国师以后回京了,可以去找这个人,他对此事了如指掌。”
林微绪并未纠正他口中的“以后回京”,毕竟她什么时候回京跟这位阁主没什么关系。
她低头打开了信笺。
信笺上写了一个名字,温以华--也就是温老王爷,皇帝的亲弟弟,早年因为犯了罪被皇帝圈禁王府,至今都没能从王府离开半步。
林微绪对这个人物也只是在小时候略有耳闻,未曾想到,这个人会跟母亲的事情有所关联……
林微绪收起信笺,当即站了起来道:“多谢阁主告知。”
拂苏没想到她拿到信笺便要走了,嘴唇抿得冷冷直直,一言不发看着她。
想等林微绪问自己话,林微绪却当真说走就走。
拂苏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坐在这里不动,又不能跟出去,很快想到了什么,迈开长腿,很快跨上了阁楼顶的水月台,从清风阁望了出去……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乘着小舟离开的林微绪,直到上岸,迟映寒再次出现,带林微绪离开……
拂苏站在水月台上,忘了被头顶日光打落在身上的刺痛感,直至终于眯了下眼眸,阁楼顶上凛冽的风呛了一下,微微偏开头咳嗽了一声,终于感知到了疼痛。
很清晰的,疼到了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