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公!你就说说嘛!”白安柔急了,“是不是和我小郎君有关?!”
薛公公身形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抱着太原郡王妃上了马车,满面愁容地道:“娘娘您就别问了,等入了宫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白安柔见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便不再多言,一颗心高高悬着,心急如焚。
马车疾驰,很快到了宫门口。薛公公抱着她下车,也没让她下地走,而是直接抱着她就往两仪殿飞奔。
白安柔越发忐忑不安,究竟是什么事儿如此惊慌紧张?!
到了两仪殿,宫人们都噤若寒蝉,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白安柔甚至看到有几个宫人在偷偷抹眼泪,她大为讶异,刚想要出口询问,薛公公却把她放到了地上,唏嘘道:“娘娘,郡王殿下就在里面了,您快去看看他吧。”
小郎君在里面?!白安柔惊讶莫名,提起裙摆就跑了进去,可一看到殿内的情形,脚步就渐渐慢了下来。
宫人们侍立在两侧,其中一人端着水盆子跪在床边,皆是面色凄惶。两个太医坐在床边,手上还拿着针线不知在缝补什么。还有个太医站在床头蹙眉看着,手上还拿着帕子以及一团像丝线的东西……床上躺着谁不言而喻,可这人是个什么情形,却是被太医们挡着看不见。
白安柔大为不安,一面很想马上冲过去,一面又没有勇气再上前。小郎君到底怎么了?他……快不行了吗?!
白安柔心乱如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醒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立在了床头。她一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影响太医诊治。
三个小宫女时不时就剪一下烛台处的灯芯,以免灯芯顶端烧得碳黑了影响烛光亮度,同时也怕灯花突然噼啪炸响惊扰到太医就诊。
殿内的滴漏不紧不慢地滴着,时间就在水滴中一息一刻地流逝。
宫人们换了好几盆热水,一个个额头上都是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子夜时分,太医们终于忙完了,几人皆是疲惫不堪,用袖子稍微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便开始收拾药箱。
白安柔早已是泪流满面,却一直强撑着没让自己哭出声来,等一张口才知道嗓子哑的厉害,连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哭腔。
“李太医,殿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白安柔忐忑不安地问道。
李太医颓然摇头,唏嘘道:“都看殿下的造化了……”
其余几个太医也是摇头叹息,他们赶来时,就见太原郡王倒在地上,腹部直淌血,连器脏都掉出来了些,实在是惨不忍睹……
白安柔见太医们皆是一脸忧色,便知结果凶险,也不再往下问。垂头丧气地坐在床头,一面看着脸色惨白的小郎君,一面默默抹眼泪。
可伤心了一会儿,白安柔狠狠抹了两把脸,猛地站了起来。她要去找皇祖母问个清楚,小郎君明明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何就成了如今这模样?!
她不管不顾地往外冲,可刚跑到门槛处,就一头撞上了一堵肉墙。脑袋微微震荡了一下,抬头一看,惊觉来者正是圣神皇帝。
“皇祖母!”白安柔见到了自己急于找的人,一时间又惊又急。她想闻询小郎君究竟是遭了什么罪,又想让神圣皇帝赶紧去看看小郎君。
左右想了想,白安柔还是拉起圣神皇帝的手,心急如焚地道:“皇祖母,小郎君还昏迷着,您快来看看吧。”
白安柔声音很急切,但却不大,生怕吵到了床上的小郎君。
圣神皇帝面露不忍,她此行就是来探望李三郎的,便由着白安柔拉着她往里走。到得内里,眼瞧着李三郎面无生气,圣神皇帝难掩哀伤,闭上眼睛默默不语。她想起今天下午外孙来到两仪殿的情形,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