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柔拍着胸脯压惊,想运起轻功直接跨过这条蛇。可足尖还没点地借力,就见一朵紫薇花破空飞出,在半空中花瓣尽数分开,以惊人的速度全砸到了长蛇身上。那黑蛇瞬间一动不动了,但蛇信子还时不时颤动一下,要死不死的样子。
白安柔愣怔,这种摘花飞叶都可以当暗器的手法她生平只见一个人使过,那就是李赦。她不由得心头一喜,浅笑道:“小郎君,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吧。”
“哼!你我夫妻缘分已尽,还叫什么‘小郎君’?自己说话检点一点。”
这带着浓浓酸味的话从头顶上传来。白安柔循着声音仰头一望,发现李赦正坐在一棵千年古松的树枝上。他依旧穿着风?骚艳丽的茜色衣衫,头发随意用茜色发带绑了下,端的是放浪不羁。
白安柔之前对于“和离”的概念一直有误解,昨晚听叶信教导了半天才明白了内涵。如今听了李赦的训斥,她不禁脸颊泛红,很是尴尬地道:“多谢郡王殿下出手相助。”
李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小妖精,酸里酸气地道:“本王看你眼泛桃花,日子过得很好嘛。”
白安柔以前没受过李赦冷遇,更没受过他冷嘲热讽,如今不禁觉得有些难过,但她还是笑着道:“托郡王殿下的福,我一切都好。”
“呵,本王可不想你过得好。”李赦没好气地道。
白安柔微微一愣,心里隐隐作痛。她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屈膝行礼道:“下官还有事,告辞。”
李赦从古松上飞身而下,双手负于身后追了上来,愤愤不平地道:“本王准你走了吗?”
白安柔觉得心里很难受,低垂着脑袋只顾走路。虽然她不想再听李赦说这些伤人的话,但她又舍不得真把人给甩开了,心里烦闷慌乱,步伐不知不觉中就越来越快。
李赦见小妖精越走越快,索性翻身一跃挡在了她前头,愠怒道:“你一个小小女官胆敢如此藐视亲王,该当何罪?!”
白安柔僵在了原地,她很少见到李赦生气的样子。可自从和离后,她总是见他生气不满。
面对着这般陌生又熟悉的小郎君,白安柔有些手足无措。她瞄了眼黑着脸的李赦,又低头很认真地计算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比起两根手指头,用很郑重的语气道:“郡王殿下,你现在距离下官刚好两步远。”
李赦不知所云,蹙眉道:“那又怎么了?”
白安柔红了脸,支支吾吾地道:“郡王殿下你不是说过嘛……我要是距离你两步以内,你就会……办了我。”
李赦一怔,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他慢慢想起了那天气昏了头之后说的一通胡话,俊脸不禁微微泛红。但紧接着,他又黑了脸,以极其冷漠的语气道:“本王说过又怎么样?你难道还想主动送上门来?”
白安柔愣怔,随即双颊爆红。羞耻、恼怒、委屈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搅得她五脏六腑都不舒服。她很快便觉得眼眶酸酸的、热热的,提起裙摆就跑。
李赦一把挡在她身前,冷笑道:“你要去哪儿?见了亲王不行礼拜,还一声不吭地要跑,你这是在哪儿学的规矩?”
白安柔视线模糊了起来,感觉滚烫的眼泪贴在了白绢上。她抿紧了嘴唇,硬生生憋下心头忽然上涌的酸李气,隐忍地道:“下官刚入职,不太懂宫中规矩,还望郡王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