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极低,有些沙哑却是一如既往的好听,这是她醒来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这第一句话竟是让他走。
“好,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李赦没有怒,淡淡的说了一句离开了房间。
他想她无恙,却也不能让自己的主子出事,也是那一日他才知道自家爷怒起来究竟是什么模样,他木然的站着像是没了魂魄一般,回过神来时几乎是半滚着下了山崖去寻人,那一天他们几个没有一个人身上是没有伤的,那样高的地方他们从白日找到黑夜,直到看到那朦胧月光下的被饿狼围着的红色身影。
那一身白衣竟是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从未见过他如此癫狂过拿着手中的剑去驱赶那群饿狼,因着着急身上不知被饿狼撕裂了多少道口子。
那一夜那个从未低过头的男子,抱着那一身红衣的女子跪在地上,那是他从未见到过的脆弱,抱着她像是易碎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护着。
那样崎岖的山路他抱着走了一路,路上摔了首先去检查她有没有被摔到,不让任何人碰她。
“让人去宫中告诉皇兄和嫂嫂一声,另外通知丞相府柔儿醒了!”眼前的场赦有些飘忽,李赦扶住栏杆无力道。
“爷,你没事吧!”连易担忧的看着李赦。
“我没事,让人接着找蜀季子,不论怎样必须把人找到。”李赦摆了摆手道。
“是!”连易应声道。
“若是萧凝烟来看她,不必拦着。”李赦又嘱咐一句道。
“我睡了多久了?”看着身旁给自己擦拭着手的锦儿道。
“十天了……小姐睡了十天。”锦儿忍着哭道。
“十天啊!这么久,我怎么觉得还没睡够觉一般,腿上都没有力气。”白安柔扯了扯唇笑道。她能察觉到身上其他地方的疼,却觉不到腿上的。
锦儿失手打翻了身边的盆子,水洒了一地,锦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眼泪哗哗的流下来,也顾不得那洒落的水,伏在白安柔身边哭的撕心裂肺。
白安柔心中涌上一股不安,她伸出手去触了触锦儿的头道:“你哭什么?”
“小姐,小姐我这一次又没能保护你,小姐锦儿没用,小姐……”锦儿依旧哭着,怎么也说不出那句话来。
“到底怎么了?”白安柔再一次问出了口。
“小姐……以后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短短的几个字像是闷雷一般砸在心上,白安柔伸出去的手重重的跌在床榻上,因着这动作而扯动的的伤口渗出血来,依旧不觉。
难怪双腿没有知觉,原来她……站不起来了啊!
没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闹,没有怨天尤人,白安柔表现的很平静,平静的让人心疼,千音阁依旧如她沉睡时那般忙碌,来来回回的都是大夫,宫中的看完了宫外的也开始替她诊脉,每个人都脸色凝重,没有一个人能够治好她的双腿。
久而久之,白安柔习惯了沉默的接受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