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张璁刚刚入仕,书生之气未退,不识国家大体,为一山主,为大明教授学子尚可,如果授予新政重任,臣蒋冕以为万万不可!”
蒋冕作为多年内阁大学士,虽然才能不显,但也深知国家已经到了不得不改之时,皇帝选择一地试用新政,并没有急于求成的做法,让他甚是欣慰。
可面对张璁之事,他始终不会同意,甚至建言将张璁赶回老家教书,如此一来远离庙堂,对大家都好。
随后毛纪、杨廷和一同附言:“臣以为蒋阁老所言甚是,张璁学识的确不假,但不识国家大体,委以重任,只怕会坏国家大事,臣请罢黜!”
朱厚熜听后依然没有决断,再看看费宏、谢迁、梁储三人,便问道:“三位先生呢?”
费宏、谢迁、梁储知道再也躲不了,沉思一番之后,便拱手而言:“陛下承祖宗之命,改元革新,乃国之盛事,臣等愚昧,不敢忘加建言,惟赖陛下圣裁!”
梁储早就有心想退,只不过一直被朱厚熜耗着不许,至于费宏、谢迁二人,在内阁权利大幅度下滑之时,又岂敢妄加喙言?
张璁并与他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且官职也只是暂时为新政所设立,并不在朝廷衙门内掌权,二人也就没有必要得罪皇帝。
朱厚熜这才笑着点头:“先生之意,我以悉知。张璁是否惑君,我心中自有衡量,但新政为国之要事,不可有半点差池,张璁稽查皇庄之事,甚得朕心,对于稽查田亩,必然足以胜任,你每不要再劝,有司下去照办就是。”
张璁其他能力怎么样,朱厚熜并不是太过明白,但是对于清查庄田之事,朱厚熜能看出来,对方极有心得,而且不惧权贵。
可稽查庄田,本来就是个得罪人的事。
也只有张璁这种硬头皮,才能够达偿所愿。
毛纪还想谏言,却被蒋冕暗自拉住,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便不再说话。
至于科道虽然想要说,但并没有当场反驳,而是准备着回到衙署之后,起草奏本上谏。
见到没人说话,朱厚熜再问:“谁还有策?”
“臣霍韬窃以为,内阁阁臣,不当只选翰林,盖翰林入阁,圣祖皇帝时并无成例,文帝时始有编修、侍读、中书舍人入阁事例。
然自杨荣、杨士奇、杨溥入阁,遂夤缘依阿,不肯外补,虽加尚书等职,犹贪恋内阁,乃方有杨士奇之子恃势杀人,法司不敢究问。
宣德、正统年间,五军府卫有名无人,一百六十三万三千六百员名,犹有作缺冒支俸粮,耗食仓储,循至民力匮竭,海内大乱。
英宗北狩,皆杨荣、杨士奇、杨溥贪恋权位,因坏事所致也。
至今入阁,拘定翰林一途,内阁职员,遂为翰林私有;翰林官属,遂托内阁为腹心,积习因循,遂成事例。
臣韬谨奏对,伏望圣人明鉴千里。”
霍韬一些话毕,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盖按历来习俗,非翰林不入内阁,虽无名文,但依然成了共识,哪怕期间偶有,但翰林依然是主流。
可如今霍韬直接建议皇帝,不能只选翰林院作为入阁主流,给翰林院找一个帮手,这让在场翰林如何忍受?
“臣以为霍韬之言实属妄言,内阁又非九卿,需掌国之大政,内阁职能,惟专承上启下,燮理阴阳之事,而词臣为帝王心腹,居此位乃相得益彰,如何言不得专选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