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协理军营戎政,止负责掌管京营操练等事,不涉及调动兵马诸事。
至于军旅之事,皆由五府掌管,各领其都司、卫所官军,各府掌印、佥书等重职皆由皇家心腹勋戚所领,偶有老将,但不及十分之一,至于臣等文臣,更从不涉及,岂有掣肘圣人执掌兵权之言?”
众人诚惶诚恐,谁也不敢担此重言,若皇帝将猜测当真,岂非逼着皇帝动杀心?
这一刻没人敢心情敢放松。
明朝但凡过于触碰兵权的,现在尸体全部凉凉,更何况其他人?
遂全体官员不约而同起身叩拜于地,随后异口同声,对着朱厚熜解释。
朱厚熜也知道众人被吓得不轻,于是便放肆大笑:“你们休要过于紧张,朕不过是说笑而已。”
“陛下乃一国君父,金口玉言,伏望我主圣明天聪,切勿与臣等说此等笑谈。”
群臣再次叩首,以求朱厚熜说话三思,慎重。
朱厚熜摆了摆手,继续笑着说:“诸卿之言,吾以悉知,你每快快请坐,还请将事情缘由道来。”
众人重新落座,最后将目光投放在兵部尚书彭泽身上,彭泽避无可避,只好咳嗽一声之后,便开始奏对:“陛下有圣睿之资,欲革除弊政,臣等不胜欢喜,然天下之事,繁杂不堪,戎政之事,更是一等。
故而孔子云:「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
京营建制,始于府兵之制,而府兵之制,则在于‘居重驭轻’之策。
此可在府兵兵力布制,足可看出,自贞观十年,天下十道共置六百三十折冲府,而京城一道却设有折冲府二百六十一。
据《新唐书·卷30·兵制》载,关内右翼,与盛唐龙起之地河东道,有一百七府,上府一千二百人,中府千人,下府八百人。
全国府兵总额为六十余万,而京畿之地拥有重兵二十五万有奇,占天下兵力十分有三以上。
赵宋鉴唐代藩镇之祸,与五代乱亡相踵之祸,便收天下劲旅,拱卫京师,其名曰:‘禁军’,地方虽有厢军、乡兵、藩兵等,然但兵员、战力、军械、兵响皆远不及禁军。”
“太祖高皇帝,以不世之资,芟夷群雄,驱逐鞑虏,开基建国,命遵古先哲王之制,远稽汉唐,略加损益,亦参以宋朝之典。
于在兵制与京营建置之事上,承袭唐宋‘居重驭轻’之策,尤为果决。
是故洪武二十六年二月已未,有辽东开元卫马名广上言五事,其中便有谓‘唐太宗初年,置府兵分隶禁,卫天下八百,而在关中者五百,举天下之兵,不敌关中此‘居重驭轻之法也!’”
“我朝洪武四年,京营兵额有二十七万八千有奇,约为天下兵力近半之数;文皇帝永乐年间,京营额数应约二百万有奇;为天下兵数总额一半。
土木堡之变前,五军都督府并锦衣等卫官旗军人数约,三百二十五万八千一百七十三,除去锦衣卫队及亲军一类不属京营二十九万人,五府全部兵力仍有二百九十六万四千零五十六人。
土木堡后,锦衣卫等亲军,及五军都督府损失泰半,是时五军都督府官军,应为一百四十六万四千六百三十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