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肯定不能继续这样入京,不然谁也无法料定,下次是不是还能侥幸逃过,只有先让锦衣卫保护着,等他将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再行解决。
但面对罪犯,朱厚熜可就不客气了,对着周包荒吩咐:“至于哪些贼子,拷问出证据之后,即刻在诏狱处死,然后以密报呈上。”
能有心加害张璁的,朱厚熜用脚丫子想都知道是谁,但越是如此,这些事情就越不能拿到台面说话。
先不说古来为何有八议,但说将这些事情,放到台面上,也显得不合适。
毕竟百姓要是看见,堂堂朝廷命官都不遵守法纪,那还有什么理由,让天下臣民前去遵守?
大凡有德之士,都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而是自己立身不正,早晚会被推翻。
对于这件事,朱厚熜只能暗中处理,一旦传扬出去,有损的是朝廷颜面。
如果说是因为贪赃枉法,或是暴政害民,朱厚熜倒也不会去顾及颜面,打了老虎,只会让朝廷更加树立威严。
可偏偏这种事情,那就只能将其深深埋藏,暗中处理。
周包荒本是心灵通透之人,很多事一点就通,眼下又在锦衣卫任职数月之久,对于朝廷一些风向,他也心知肚明。
知道此事不可肆意传扬,是故颔首回答:“臣遵命!”
“夜已深沉,国丈就无须回家了!”
天色早已深沉,宫门禁闭,周包荒来时因为身怀紧急要事,历经艰辛这才入宫。
是故朱厚熜觉得周包荒此刻没有必要,再不畏麻烦,越过重重门禁跑出去。
遂对着殿外喊了一句:“大伴,将国丈送去歇息!”
周包荒是男人,肯定不能在后宫休息,不然即使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也会被人怀疑秽乱宫廷。
禁内虽然属皇家之地,但也不是说没有房间,别的不说,就是锦衣亲军值夜歇息舍房便有多间,而且宫中还有内侍住舍,安排一个周包荒并不算是什么难事。
“臣告退!”
周包荒也没有拒绝,而是起身行礼而退。
等到周包荒离开大殿之后,朱厚熜一锤桌案:“翻天啦……”
周皙颜这时端着参汤款款走来,小心翼翼的放好参汤,将地上茶碗碎片收拾干净,重新端起汤碗,轻声宽慰:“我不知陛下为何如此大动肝火,世间不如意之事,常有八九,不如先放下心事,我喂你喝汤。”
朱厚熜转头看着周皙颜,打量一番质问:“人生不如意事常有八九,难道皇后对于宫中衣食住行不称心?”
周皙颜脸上顿起慌张之色,急忙解释道:“陛下说的哪里话,我岂敢有什么不称心之事。”
“不敢,说明还是有?”朱厚熜并没有就此打住,反而不依不饶追问。
追问之后,觉得自己意思不够明确,于是又道:“朕如今一后两妃,每人殿内过夜七日,其余日子朕一人在乾清宫处理政务,每逢小月朕在乾清宫少住,你有何不称心?”
朱厚熜本着公平之心,每位宫妃一月,平均只住七天,哪怕小月,也是秉持七天,按理说非常公平,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除非周皙颜真的是对吃住不满意。
周皙颜急得头像拨浪鼓似的,双眸水雾渐起:“臣不敢有任何不称心之处,更无不称心!”
“哦……”朱厚熜心中闪过一丝明悟,然后厉声警告:“你做好皇后本分,永远都是皇后,任嫔即使生了孩子,她永远都只是妃嫔,可你要是妄想,甚至做出什么事,休怪朕薄情寡义!”
说完朱厚熜拂袖而去,不再想继续留在坤宁宫过夜。
他发现眼下这个看似淡雅的皇后,心里面对着任蝶衣的肚子,已经有了一丝不平衡。
虽然他不知道周皙颜是怕地位动摇,还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临幸,从而嫉妒争宠,但这个苗头,让朱厚熜非常警惕。
任蝶衣肚子里的孩子,非常重要,朱厚熜不允许有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