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庵兄,你看皇上这是?”
皇帝突然离场而去,哭谏官员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皇帝遇到何事,居然如此不顾天子仪度。
“唉,我哪里知道,走吧走吧,皇上话已经说到这般田地,我等在太庙哭谏确实不合礼法,散了吧!”
唐皋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同僚的问题更是无法解答,随后摇摇头作罢。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哪里还是区区哭谏就能挽回天子心意的?
“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群臣眼神充满愤恨之色,咬牙切齿望着远去的背影,愤愤不平道。
唐皋起身拍了拍膝下的灰尘,摇摇头道:“不然还能如何?难不成真的兵谏?即使兵谏,也得我等手上有将士呀!
算了,数年宦海生涯,今早已心神俱疲,已经无力继续,明日我便上疏致仕,归田养老,顺带教育子弟!”
唐皋年纪不过五十余岁,在此刻却显得犹如日暮西山,说完之后,佝偻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出庙左门。
其余人听后,略有所感,在场之人不但有正德年间旧人,甚至还有历经正德年间磨难之士,一时间不免有些心有戚戚,随后一众人尾随附言:“新庵兄稍待,我与君同行!”
“在下一同!”
“俺也一样!”
官场便是如此,一旦觉得不如意,便会辞乡归野,这也是无可奈何办法。
既然不能随意,那就只好后退。
众人携手而出,其余人也尾随其后,刚走出庙左门,便遇上吏部尚书乔宇、户部尚书孙交、礼部尚书毛澄、兵部尚书彭泽、刑部尚书张子麟、工部尚书李鐩、通政使俞琳、大理寺卿郑岳等衙门堂官、佐贰官怒气冲冲往皇城而去。
毛澄边走边骂:“世上岂有这种道理?”
“我辈之耻也!”
“堂堂国母,无罪被锁,若传扬出去,我辈还有何颜面位立朝堂?”
唐皋等哭谏官员一脸雾水,旋即拦下众人,先是按照礼仪毕恭毕敬行礼之后,再问:“诸位大人这是?”
毛澄等人也按例还礼,满脸怒火冲天之色,愤愤回答:“刚才我们得到消息,圣人无故将皇后圈禁,所以才联袂进宫询问。”
“什么?”
“荒唐……”
唐皋等人听后当即炸锅,一下子各个都是群情激愤,一个个好似喝了白酒一般,面红脖涨,紧攥拳头,额头青筋暴起。
皇后是国母,背后站着是天理,人情、礼法,皇帝不教而诛,如果他们还不动容,那还有何面目站在朝堂之上?
众人苦读圣贤书,或是为了报效朝廷,或是为了升官发财,但在此刻大家目标必须一致,那就是维护皇后地位。
皇后不是阿猫阿狗,是天下人的国母,如果有错也只能昭告罪行之后,再行废黜,而不是不教而诛,莫名其妙的就被圈禁。
如果皇帝的结发妻子,都能被无缘无故圈禁,那皇帝对待群臣,又该是如何处置?
所谓兔死狐悲,不外如是。
无论是出于公心,亦或私心,这一刻也容不得他们推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