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去?”
纪寒垂眸问道,那倒映着万千星辉的眸子以灼人的姿态看向柒柒。
“想去的。”柒柒轻轻地回答。
纪寒勾了勾嘴角,得意于自己对柒柒那种不善表达情绪的特点捉摸出了七八分。
“去几天啊?”
“去了再看,没准你想在那儿多玩会。”
“那我可以去发电厂看看吗?”
“不能。”
柒柒碰了墙,有点儿失落。
“你对发电厂感兴趣?”
“有点好奇。”
纪寒却没再说话,自顾捡了根树枝在沙滩上乱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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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柒来研究所八个月,第一次离开小岛。
她收拾行李,发现自己的全部行李只不过是老童给她买的衣服。
哪天真的离开这儿,也可以潇洒地挥挥衣袖,不带走半点云彩。
到了码头,柒柒发现纪寒已等在那儿,轮船也已在旁恭候。
他依旧穿着万年不变的白衬衣西裤,衬衣永远那么干净整齐,一丝不苟。
清晨朝霞笼罩着他挺拔颀长的身姿,从侧面看他的鼻子特别高挺,眼神炯炯注视前方,浑身散发着疏离感。
柒柒心中一阵暗涌。
不知过了多久,纪寒发现了她。
这是他第二次见柒柒穿工作服以外的衣服,上一次是黑色束腰连衣裙,神秘邪魅。这一次是粉色泡泡袖短裙,清甜可爱。
“你来了。”
“嗯。现在出发吗?”
“对。上船吧。”
“嗯。多久到?”
“清晨出发,傍晚能到。”
柒柒走到岸边,欲跨步上船,先登船一步的纪寒回过头,伸手扶了她一把。
这艘轮船和当时绑架她过来的那艘几乎一样,运送物资为主,其他设施较为捡漏。
船舱中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柒柒挑了把椅子坐下,顺手把行李放在一边。
纪寒坐到她旁边。
“防虫喷雾带了吗?”
“啊?没有。”
他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瓶递给她:“那边和我们岛上不一样,蚊子毒虫特别多,还有记住一定喝矿泉水。”
“嗯。”一边答应着一边接过喷雾。
“咖啡宴会在哪儿啊?”
“一个朋友家里。当地如果有人从埃塞俄比亚带咖啡豆回来,就会约上朋友们一起品尝。”
“我在书上看到过,埃塞俄比亚的咖啡豆很有名。只可惜,这么好的豆,却没有加工技术来配。而国家只依赖于价格飘忽不定的原材料的话,面临的永远只有贸易逆差。”
“相较临近的埃塞俄比亚等国,x的经济近几年发展的很不错,沙克在这方面为国家做出了很大贡献,所以近来政权日趋稳固。”
“叛军首领沙克先生?”
“嗯。他正慢慢获得民众的心。”
“听说,研究所就是他为发电厂而设的。”
“嗯。”
“那么,当年,是他招募了老盘古先生?”
“嗯。”
“可是,老盘古先生为什么会答应呢?甚至因为这个离开了当时才十岁的你?”
柒柒自知失言,往后缩了缩,双手无措地从包里翻出水来喝。
纪寒沉默了片刻后:“我也不知道。可能,为了梦想。我的父亲当时对学术的追求,据说到了狂热的程度。”
柒柒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在海边,纪寒说过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才来接父亲的班。她此时很想问他,那是因为老盘古先生过世,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可她始终没敢开口。
她起身走到甲板,风很大,海很蓝,白云丝绒般挂在天空,他们的船,正在乘风破浪。
她欢快地跑到船头,伸开双臂,感受把风一分为二的乐趣。
她又伸手去够船头那面高高耸起的旗帜,跳啊跳的,就是没能够着。
她的粉色泡泡袖在风中乱舞,裙摆几次被风吹起再被她愤怒地压下。
纪寒透过船舱玻璃窗,看着眼前这个蹦蹦跳跳的小鹿般的身影,心想,多么神奇的女孩子哦。
柒柒自己玩够了,又回到船舱休息,她打开水瓶盖子咕咕咕喝了几口,很渴的样子。
纪寒兀自笑开。
“盘古先生,我很好奇你在x的这位朋友哦。”
“嗯?”
“你来研究所之前,都在jq读书,怎么有机会认识x的朋友呢?难道他是你的同学?”
纪寒的表情却严肃起来:“严格来说,可能并不能算是朋友。”
轮到柒柒诧异。
“他就是沙克先生。”
柒柒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沙克先生约我过来说有重要的事,顺便品尝咖啡。”
沙克先生是x当前首领,是研究所的幕后创办者,这次会面,恐怕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柒柒不由捏了把汗,她看向纪寒。
纪寒也正认真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