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叹了口气,当下命两名降将前去喊降。
“张将军,大势已去,何必苦撑?如今城中将士皆降,将军若有要求可告知末将,末将愿代为转达!”
一处屋顶,张郃听着那一口流利的魏郡口音,神色微冷,张弓搭箭,对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便射去。
“嘭~”
利箭破空,没入一根木柱之中,将那名喊降的冀州降将吓了一跳,这显然便是张郃的回答,两人不敢多言,连忙撤走。
“我就说了他不会降!”华雄看着徐庶道。
“既然如此……”徐庶看向这两名冀州降将,微笑道:“烦劳两位将军再去一次。”
“先生,非是我等不愿,只是张将军看样子是要顽抗到底,我二人便是去上十次、百次恐怕也无用处。”两名降将有些难受,这位军师不会是想要弄死我二人吧?没惹他呀?
“两位将军误会了,这次去,却不是劝降。”徐庶微笑道。
“不是劝降,那是……”两人不解的看向徐庶。
“大战之下,损伤在所难免,但眼下大局已定,我主以仁德为准,不忍百姓受戮,若张将军执意要战,也无不可,只是希望张将军能念及百姓在这乱世求存不易,先放百姓过来,到时候我等再决一死战也不迟。”徐庶说到最后严肃道。
“先生仁义!”两名将领闻言,连忙一礼,这个要求应该不难,当下辞别了徐庶和华雄,再度战战兢兢的的回到城中。
“张将军,我等此来并非劝降!只是军师有言,若张将军定要死战,我等也愿意成全,只是这一旦动手,百姓何辜?烦请张将军放这些百姓退出此地,到时候,双方再战不迟!”
粗豪的声音在傍晚的夜空中回荡,正准备射杀两人的张郃犹豫了,四周的将士们也沉默了,虽说他们都是张郃的亲信,但绝境之下,心态难免动摇,再加上关中军的这个要求多少对人有些触动。
作为冀州将士,保护冀州百姓本该是他们的职责,如今却要别人提出来,多少让人有些羞愧。
躲在各处房屋中的百姓听得此言,渐渐放心了一些,对于攻破白马城的关中将士瞬间多了不少好感。
“将他二人带来!”良久,张郃方才命人将这二人带过来。
两人再度见到张郃,多少有些尴尬,毕竟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们还是张郃的部将,如今却是成了敌对,面对张郃冷漠的目光,二人浑身不自在,见张郃久久不说话,一人终于忍不住:“末将知道将军看不起我二人,末将也不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末将家中老母已经快六十了,婆娘生了一儿一女,末将今日若是战死在这里,老母无人奉养,儿女怕也会遭人欺凌,婆娘多半会被赏给旁人,末将想活。”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自私,但谁不是如此?
将领一句话,让四周不少将士都破防了,有人轻轻啜泣起来。
“放肆,到此时还敢乱我军心!”张郃面色一变,拔剑指着此人道。
“将军,非是末将乱军心,只是这仗打到此时还有何好打的?再说了,关中军乃是朝廷兵马,此番太尉也是代天子出征,我等算什么?又何必死战?”话已经说到这里,那将领也豁出去了,脖子一梗道:“将军可知,朝廷军队收编降军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安抚百姓,于百姓秋毫无犯,我军中将士有几人能做到?有如此仁义之师,末将觉的太尉比大将军要强了太多。”
冀州将士跟关东将士不同,将领还好,但大多数将士都是征募而来,受训时间不长,军纪就算训练过也绝不像关中军那般令行禁止,而劫掠百姓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论军纪,关中军比冀州军强了不知多少。
“滚!”张郃怒哼一声,却也没杀他。
两名降将对着张郃一礼,转身大步离去。
“将军!”一名亲卫看向张郃。
“按他们说的做,将此间百姓先行放走……”
说到一半,张郃看着众人,叹了口气道:“你们也走吧。”
“将军何不与我等同去?”
只此一言,便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心思,显然没人愿意真的死战。
“唉…”张郃苦笑一声,没有回答,只是摆手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