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扑面而来,蜿蜒的血河开裂,分叉成无数血色的触手,爬过屋顶,蔓过墙柱,溢入瓦檐,呼吸间就将脚下的赏金大厅笼罩在怀里,连带院落的边缘也拖拽入血色之中。
说来话长,
实际,
不过刹那,
扭曲,畸形,蠕动却又充满怪诞美感的血色祭台,就以面具男脚下为原点构建完毕,悍然间就将屋顶的雾隐暗部,院墙角落的根部虫子,赏金大厅里的一堆“聪明人”全部揽入进网里。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血?”
“这血液怎么看起来像是活物一样,整个屋子就像是被血液给吞没掉了,是有人在暗中释放忍术?”
“体内的鲜血也好似在躁动,有点不受控制了...该死,不能继续待在屋子里,得逃出去!”
被血色笼罩的活物脑海中本能的察觉到不妙,理智告诉他们要立刻逃离这个区域,但目光中的停顿的贪婪就无法当即从【白眼】上挪开,他们既恐惧着血色中透出的不祥,又警惕着周遭的人,脚步生根似的被地上的血浆缠绕住。
“这个任务我杜本纯三接下了。”
突然的变故扼杀思维的能力,大脑瞬间就被恐惧和贪婪双重支配,一名赏金猎人率先伸手扫过案台,木瓶被其收入袖口,他脚下晃动,躲开身后射来的苦无,翻身倒踩在屋顶越过众人头顶,朝着屋外狂奔。
像是游戏开始的信号,在场的赏金猎人一个个状若发狂,鬣狗抢食儿一样朝着外面追奔上去。
院墙角落处,被血浆晕染的寄坏虫成片脱落离体,没头苍蝇似的在空中嗡嗡飞舞,油女森蚺从未见过寄坏虫如此失控恐惧的表现,他心头陡然被强烈的阴霾罩住。
无数寄坏虫简单的思维里,被混乱和恐惧侵蚀,只剩下一个最纯粹的集合念头,发了疯似的在他油女森蚺的意识中传递。
逃!!!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他肉眼观察的血色里,看不清的地方有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怖正在苏醒过来,正贪婪的盯着区域内所有的活物。
虫子对危险的预警强于人类100倍!
油女森蚺顾不得继续隐藏,他撕开覆在身上的虫衣,指肚传来的触感让他心惊肉跳,最外层被血液染红的虫子壳都像粉尘似的碎化掉,里面的肉早就干瘪固化了,连一滴血液脓汁儿都没了。
油女森蚺牙根儿一颤,顿时觉得心脏在剧烈抽动,体内的鲜血正欲图撑裂血管,表皮的毛孔传来一阵阵抽扯撕裂的痛感。
“逃!”
油女森蚺惊骇欲绝,他本就最靠近屋子的外墙边缘,只是转身迈出几步很快一只脚即将迈出血色祭台的范围,然后,他就看见一道修长的黑袍羽织拦在身前。
“不可以出来的呦!”
温柔的声音透着阴森刺骨的寒意。
一张如同死人般精致的笑脸上,眯成缝隙的眼睛笑眯眯看着血色里的活人,没有透出丝毫的温度,倒像是在注视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