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忍在时屹说完那句话后就出了病房门,这两天他的精神状态高度紧绷,姚芷娴遇事就慌,几乎是他担下所有的责任,等人醒了他才算是喘了一口气。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也是直到此刻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忙碌和紧张让他忘记了,他这几天为之辛劳的,是他从前乃至现在最厌恶的一个人,但这个人是时晴的父亲。
即便时晴三年不归家,即便她对这个父亲不闻不问,可周冬忍就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怕时屹出事的是他唯一的女儿,就像时屹醒来说的第一句话——不要告诉她,她会害怕。
这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经脉的血缘亲情,是二十年相依为命的深刻默契。
它有时候是那么令人厌恶,可你拿它毫无办法,因为它将始终伴随在你的生命里,如影随形。
周冬忍拿起一支烟含进嘴里,可按下打火机的手却不住颤抖,抖到几乎打不出火苗,许久,空旷的楼梯间才响起烟草被点燃的声音。
靠着窗边抽烟的男人英俊却充满阴郁之感,他脸色冷白,眼角却赤红,直到把一整支烟抽完,他终于抑制不住捂上双眼,喉咙里发出阵阵微不可闻的低哑哭腔。
她可能要回来了……她要回来了。她要回来了!
周冬忍开始频繁进出曲龄风的诊室,他的情绪呈现出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状态,似乎是恐惧又夹杂兴奋,让他在黑暗和光明间来回穿梭,如果情绪可以被测量,那么就可以看见在周冬忍图表上大升大降起伏不定的曲线。
还没等曲龄风发问,周冬忍就开口说明。
他的眼神是显而易见的忐忑,可音调却透着股莫名的高昂:“曲医生,她要回来了!”
曲龄风只花了三秒钟就立刻明白周冬忍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并且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归来将是一个契机,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意外来缓解周冬忍的病情,如果对方配合,周冬忍甚至可以不用考虑住院的事情。
可当曲龄风对周冬忍提出这个要求后却被他立刻反驳。
“为什么?”曲龄风问。
周冬忍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恐惧,他说:“我不能让她知道……”
曲医生了然,他害怕时晴知道他的病情。
从前的周冬忍在面对时晴时就足够自卑,但那时他还有时晴对他的爱意加持,如今他失去了她赋予他的金身,大概会更加自惭形秽。
曲医生思虑良多,又怕物极必反,暂且按下这个提议。
术后十天,时屹已经能下床走动两圈,恢复得还算不错,是否告诉将此事告知时晴的问题又被提了出来。
时屹思虑良久,说道:“再过几天吧,等我能回家休养再告诉她,她现在忙,我不能再让她担心了。”
周冬忍注意到姚芷娴的手有些抖,她似乎也在害怕。
术后半个月,时屹坚持出院,他的情况不同旁人,家庭条件优渥,又完全聘的起私人护士,医生也就没有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