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到现在都还没合上,直到周冬忍偷偷拍了拍他的肩,还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是……裴南根本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不顾周冬忍的阻拦走上前去问时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时晴仍然坐着,微微抬头看着裴南,很好脾气地答:“一个星期前。”
裴南不懂时晴为什么能这么淡然处之,他心里到底是替好兄弟鸣不平,脱口而出道:“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呢,你知道周冬忍他……”
“裴南!”周冬忍满眼厉色地制止:“这里是医院,你的工作还没做完,回去吧。”
裴南憋得一脸通红,他看看周冬忍,又看看时晴,还想开口,却欲言又止。
时晴却在这时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紧张的气氛中这声笑是那么违和,可她却浑然不觉,甚至还用脚尖一下下点着地,双手抱胸前看着裴南,清冷开口:“接着说啊,他怎么了?”
裴南一愣,张了张嘴,说了半天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周冬忍痛苦地闭了闭眸,语气里的疲惫遮都遮不住,他看着裴南说:“你先回去吧。”
裴南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周冬忍一眼,还是转身走了。
复查结束,时屹的身体和预计的差不多,恢复得还算不错,继续疗养即可。
没人发现时晴和周冬忍之间气氛又降低至了冰点,因为时晴自始至终都是淡漠的态度。
当晚,用完晚餐后时晴去屋外抽烟,她坐在别墅边人造湖泊中的亭子里,现下正值荷花开放季,满湖的粉白花朵,在晚霞映照下愈加婀娜。
有脚步声逐渐靠近,时晴的臂膀靠在湖心亭的围栏上,望远处水鸟嬉戏,并不理会来人。
那人也沉默着,一言不发。
时晴吸了口烟,玩儿似的吐出一个烟圈,蓦然喊道:“周冬忍。”
周冬忍低低地应了声嗯,明明只有一个音调,可其间情绪却千回百转。
时晴并没回头,执着的用背影应对他,问道:“你没能当成医生,怪我吗?”
周冬忍温声回答:“不怪你。”
时晴又问:“我们之间,我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吗?我欠你哪怕一分一毫吗?”
周冬忍神色黯然,眼中万分悔恨,“是我欠你。”
时晴熄灭烟蒂,回头直直看向周冬忍的眼睛,情绪忽然之间翻涌,暴躁到眼尾都红了一片,她声色俱厉地质问:“那你这样做给谁看?”
“你的朋友、家人,个个儿都不是省油的灯,姚芷娴为你制造时机,裴南想为你讨个说法,可你们到底凭什么?你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在我眼前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