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晕乎乎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连包都没拿就拖着个病脚往里走,盯着门把手看了半晌,终于确定它应该是砸不开的。
大概是爬墙浪费了她仅剩的力气,时晴顶着一脸酒晕,遗憾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软软靠着柱子,眼眸半开半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可到底是天气太冷,她哆哆嗦嗦冻醒了好几回,酒热都快散得差不多了。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见花园大门被打开来的声音,在冬日傍晚的夕阳余晖下,那声音听着格外喑哑,似乎还带了一些锈制摩擦的音效,又平添了几分荒凉。
有足踏残雪的轻微声响,一只手拿起被时晴丢下的包,沾染上的脏污被纸巾尽数擦去,那脚印在时晴走过的路径下又印了一层新的痕迹。
包被轻轻放置在时晴身边,有个声音缓缓响起,像是冬季夹杂着雪粒的北风,又带着浓浓叹息:“回去吧。”
时晴没有睁眼,梦呓般呢喃:“脚疼。”
那个人单膝跪下,把时晴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温热的掌心覆上微肿的脚腕,一下下按摩着,低声问:“疼吗?”
时晴轻声回:“不疼,冷。”
那人没说话,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裹在时晴的脖子上,熟悉的味道瞬间涌进她的鼻腔,深色的羊绒围巾上仿佛带着灼热般的温度,烫得她眼睫都颤抖着。
天色愈晚,月色朦胧,只有几颗星在远方挂着,微弱的天光映在庭院里已是枯枝的树上,时晴感觉到自己满是酒味的呼吸,唇前的一片围巾都被沾染了水汽。
她努力睁开疲惫的双眼,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皎如玉树,眼底似乎倒映远处月光的霜华,除却万千温柔,不惹一分尘埃。
时晴定神看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只是问道:“你去哪儿了?”
周冬忍晓得她还陷在酒醉里,温声回她:“我哪儿都没去,一直在这里。”
时晴扯了扯围巾,皱眉道:“他们都跟我说你不见了。”
“没有。”周冬忍把她的脚放回地上,又帮她把围巾戴好,“我没有不见,我很好。”
时晴也不知听没听懂这句话,扶着柱子站了起来,可还没迈步就歪歪扭扭要往下倒,被周冬忍一把搂住。
她寻着热源就贴了过去,柔若无骨地靠着他,呼出的气还带着酒的醇香,全部喷洒在周冬忍的脖颈上。
周冬忍浑身一僵,手都不敢往她身上放,半晌哑着声问了句:“我送你回酒店,行吗?”
时晴的手塞在他的口袋里,小声嘟囔:“我想回我自己的卧室,我有东西没拿。”
“什么东西?”
“海报,你的签名海报,我忘了带走。”
周冬忍的嗓音有些抖,他问:“重要吗,它对你来说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