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十多年的巷子里,多的是粗鄙至极的污言秽语。楚恪听惯了,看过了那些人恶意的粗俗表演,从来不以为意。
他知道自己和他们不一样。
他是楚家的少爷,曾经的修养矜贵只是暂时隐忍,并不会忘却丢失。
这会楚恪却怀疑自己。
对着同住一个屋檐下,给予他跨步阶梯的原意。却和那些垃圾一样…
滋生了欲望,背负了原罪。
就和这阴暗的房间一样,见不得光,满满的都是靠着些微养分苟延残喘的阴私。
湿处传来了凉意,楚恪默了默,起身洗澡。
还带着些冷感的水流毫不留情地打在身上,即使是这样,楚恪也没有把档口拧到最大来发泄。
他时刻记着,忍着自己现在的身份。
见不得光的寄生虫。
把床单和被子洗了和衣服一样挂着阴干,少年穿好衣服,站在镜子面前认真地端详。
对比划出来的那三条线,他越过了一条。
175+,穿上稍微带底的鞋,能和原意平齐。
面上无声漾起一点满意,还算过得去。
不远处传来了开门声,灵敏地捕捉入耳,他洗了把脸,抬头又和平时无二恙。
少年开门,清淡的嗓子一如既往地对着她柔和,桃花眼尾微扬:
“阿意,早。”
·
仿佛狗皮膏药似的,原意发觉楚恪几乎每早都要和她一起走。
这会背着书包,微侧头问她:
“阿意,网上的事你想怎么办?”
楚恪注意着她面色。他不想原意被人继续骂下去。
原意却无所谓地随口:
“随他们。”
他一顿,“你不会不高兴吗?”
越过车辆,原意淡淡地抿唇:“不会,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
她很笃定。
但凡认真揣摩过庆城的豪门关系谱,都该知道这点所谓的爆料对原家无伤大雅。
二世祖是个极端的群体。
有的人背负着家族自律优秀到极点,有的人混天混地骄奢淫逸堕落到极点。
这是这个圈子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
但如果放到大众之下,便会扯出一系列的要事。
乔语正是利用这点,让原意从口碑上直接崩盘。
楚恪明白,原意更明白。
是以这个形象,如果必要还得挽救,毕竟已经关乎到一个集体。现下虽然没事,但以后做事就多了条障碍。
楚恪不语,微微弯了弯眸子才道:
“你开心就好。”
二人之间的氛围越发熟练,一种平静无声横穿。
即使不说话,楚恪也享受着和原意相处的时候。
她一贯是不多话的人,懒懒地像只雪豹,却叫楚恪总是觉得舒服。
今早的平静却又被打破。
何芜不知从哪冒出来,远远地冲着原意招了招手,满面温柔的笑意:
“早,原意!”
原意微微对她点了点头,何芜笑笑,背着精致淡雅的包走到她左侧,眼神极快地在两人身上分别打量了下,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