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哪?”他神色寡淡地问。
“去....去公司......”嘴唇颤动,她说得有些磕绊,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慌,下一刻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噢,不是,要回家。”
“车只能先停在这叫人来拖,我先送你回家。”
“不....不用了,你先回去吧,不然晚点可能走不了。”她拒绝了,可是心里很难过,但又要掩饰得不让对方看出来。
“上车吧。”他只朝后面的座驾抬了抬下巴。
大雨滂沱的路上实在不适宜纠缠,最终她也没能抵过自己那颗心,遵从了它。
两个人回到越野车上,他探身在后座拿了一件薄外套给她:“没有毛巾,你将就一下。”随后又将暖气打开,并将风口对着对方。
“谢谢。”她接过,心神恍惚地擦着头发,这衣服既没有他的体温、也没有他的味道,可深埋于内心深处的思念与悸动就像跟着这大雨一并冲刷涌来,喧哗而汹涌。
“有没有常用的拖车公司联系方式?”
她这才醒悟,从包里拿出电话叫了人来拖车。
从沿一直没看她,等对方挂了线方问:“还是以前的地方吗?”
“不是了。”她捏着手机摇摇头,眼神有一瞬地放空:“很早就不在那里住了。”
“地址给我一下。”
她报出了现在的住址,他正要发动引擎,手机一阵震动。
彼时还在公司的从是做了近十分钟的思想建设,方才有拨通电话的勇气。
“你到了吗?”
电话那端传来回应:“临时碰见个朋友,我先送她,你在公司等我一下。”
想要请她送自己回父母家的请求卡在了喉咙,她很快又道:“那没事,你先忙你的,我自己可以回去的。”说着,挂了电话。
随即跟着同事们一道乘坐电梯,一出了写字楼,哗啦啦如同瀑布一般震耳的雨声一股脑儿地涌进鼓膜里,吵得人是脑袋发疼。
地板被雨砸起阵阵白雾,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撑起伞冲进暴雨中。
遮阳伞被大风吹得摇摇欲坠,她小小的身体跟其他人一样奔走在风雨中,尽量走水位低的地方。
地铁站果然人满为患,队伍已经排到了外头,这些乘客努力撑着伞、穿着薄薄的雨衣挤在长队中,显得艰辛又心酸。
公司到地铁站短短的三四分钟的脚程,除却胸口那一块,从是全身其他地方早都被雨打湿,湿冷的衣服在早秋的天气贴服于身上,让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她在队伍末尾排上,长到看不见的长龙五分钟移动一次,一次十米左右。
一阵狂风涌来,将她跟几个同样瘦小的女孩吹得踉跄了一下,手里的伞更是外翻,风从身边经过,也将这柄唯一的遮挡物一并卷走。
速度之快,从是追都追都不及。
另一头的从沿路程已经过了一半,昔日的恋人如今在密闭的空间里独处着,沉默已经维持了十数分钟。
他的外套已经穿在了她的身上,想到刚才对方的电话,仝茹有些抱歉地问:“是不是耽误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