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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颜娧还是给他留了点脸面。
莫绍虽身负两人重量,还是动作疾速轻快的穿梭在香丝树枝枒间,没有穿梭在归武山的官道上。
颜娧在莫绍肩上看着一路被公主抱的承昀脸上迅速飞过的各种表情,兀自暗笑得腰腹发疼。
少年如玉佳公子,被横打着一路飞驰在林荫间,原本还顾及尊严挺直了腰杆,岂知树梢林叶可不知尊严也不熟礼教,拼命的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不得以只好窝进了莫绍肩窝闪避林叶。
疾驰了一刻钟,莫绍绕过君子笑前门,从后山入酒肆在他竹林小院门前停下。
一进小院,叶修菩萨已经带着药箱庭中的石椅上候着了。
“叶叔动作真快!”没穿鞋的颜娧已经从背后被抓到莫绍肩上了。
“有什么事这么急,连给姑娘穿鞋的时间都没有?”叶修取出从白露那拿回的罗袜与绣鞋给她套上,嘴里没忘念叨。
“叶叔别气!你看看我的观音洒甘霖。”颜娧半点违拗也没有,乖乖穿上罗袜,只是莫绍并没有放她下地的意思。
承昀所赁小院为君子笑视野最高、最远之处,眺望而去果真看到法相庄严悲悯的观音立像,手里净玉瓶正倾倒着甘霖。
“老家伙运气不错!这都能成?”叶修现在完全看好颜娧想执行的任何事。
本以为只是天运神助,再接下几次事件的印证后,才发现颜娧藏深了,即便他长住在协阳城几十年,也没能看出这片荒山能有什么作为。
“谁让我们姑娘这么行!”莫绍拍拍肩上的小娃骄傲着。
承昀觉着自己被完全的晾在一旁了,今日厉家兄弟一早就下山,说要去叶府订明年开春给长辈的鲤鱼也不在小院里。
人单力孤是他目前的写照。
他扶着伤处默默坐下,胸脥疼的想端杯茶来喝都疼,手抖得杯子都掉了,清脆的声响终于引来仨人视线。
颜娧小手掩去笑容,赶忙喊着叶修。“叶叔,你瞧瞧他伤势如何。”
叶修又是一个欺身上前,把承昀连人带药箱给抱进内院厢房。
褪去华裳,叶修见着在十六岁孩子身上少见的肌理分明,与月牙色圆领长袍的佳公子判若两人,再加上胸肌腹肌上都留有浅显的刀伤痕迹,能看出承昀也是为了生存努力奋斗过。
叶修见他肩下三吋开始大片瘀已开始泛黑明显内伤严重,伸手触摸肋骨发现断了七根,想必正处于极端疼痛,连忙点燃烛火,取了金针过火后,在他合骨***关穴先上了两针止痛,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褪去了他的长靴长袜,快速摸索阳陵泉穴与足三里穴又施了针。
莫绍抱着颜娧走进内室,对承昀的伤势也咋了舌。
“原来这么严重,哥哥你辛苦了!。”颜娧光看了就疼啊!
“姑娘这次也处理的很好。”叶修取来酒母拭手。
“呃?”颜娧偏了头看叶修,她这次什么都没做呢!
又不是每个熊孩子额头都挂着黎莹颜笙的免死金牌,怎么可能各个受伤都看顾。
“贵人肋骨断了七根,短时间内不宜咳嗽大笑,最好能安静休养,什么都没做就是最好到处置。”
颜娧嘴角抽了抽。
是了!断肋骨还真什么都不能做,肋骨固定了呼吸也免了。
再看看被扒了半身精光的承昀,看不出这小鲜肉还真有料,华服底下的身躯,足以左右旷女心神了无误。
只是上面的疤痕扎心了!嫡长子的专属印记?又是个受虐儿?
读过了关于他的邸报,西尧摄政王的嫡长子,多显赫的身份!从小父亲寄予厚望铁人训练,五岁就被丢进军营,所有功夫与学识都是摄政王的军师向凌亲传。
对外说是避免他受到王府家宅内斗牵连,实际是知晓承昀生来一身异术,不愿为外人所知。
因此,此次摄政王为何让承昀来如意书舍,还是个不解之谜。
六朝帝师所授乃帝王心术,难道......
承昀接受到颜娧审视的目光,手上扎了针也没法拉衣物遮掩,让他不自觉的红了脸。
“丫头!不是说七年男女不同席,妳这是?”
“嗯~”颜娧拉长了尾音,左看看右看看,“没席呢!席在哪?”
承昀觉着内伤加重了。
晌午才说的话,黄昏不做数了?
这仨人专欺负人?
颜娧天真萌趣的指着承昀坐下的枕席。“哥哥坐着呢!我们才不同席。”
承昀:“......”
分明就不是天真萌趣的孩子,却偏偏能善用老天给的天赋,这是想逼死谁?
他今天真是魔怔了,怎么会伸手去拦住她往下跳?
现在被看光的分明是他,她还能一派无辜的继续看。
“叶叔,哥哥脸上不好看,也得上上药。”如玉的般光洁的脸蛋被香丝树划了十数道呢!
叶修从药箱取出伤药,递到承昀面前。“上好的!绝不留疤,跟姑娘用的同一款。”
颜娧:“......”
承昀:“......”
两人在一阵尴尬至极的氛围里眼神交流了会,彼此同情了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