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看,何迈也是个苦命人呐,莫名其妙的父女,突然造访也不说缘由,现在还坐在一起,大吃大喝,旁若无人。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这是一种一心给人家添堵心,他们自己却还能心安理得的没皮没脸的精神!
一般人,绝对学习不来,只有厚脸皮才能拥有。
沈警是个厚脸皮倒是无可厚非,谁让他天天不洗澡,一身的黑泥呢?
但是沈蒜子居然也这样厚脸皮,却是出乎了王谧的意料。
生的细皮嫩肉的一个小娘子,怎会祸害了别人还能如此坦然?
王谧似乎忽略了遗传的神奇作用,厚脸皮这件事,还分男女,美丑吗?
“王侍郎,其实,老夫这次冒昧前来,确实是有要事相求。”
沈警一开口,王谧嘴里的丸子就差点滚出去,他想赶紧咽下去,却又被噎了个半死。
又是喝水,又是猛咳嗽,折腾了好半天,终于是把这口气给顺了过来,待他恢复,他都不敢去瞧沈蒜子的神色。
不用看也知道,这个小妮子肯定已经笑岔了气。
王谧猛咳嗽的时候,咳咳咳的声音之中就夹杂那种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
这间房里,除了沈蒜子,还有谁能发出这种笑声?
笑吧!
笑吧!
“沈参军尽管说。”
沈警也很尴尬,他也没想到他轻飘飘的一句话,竟然会让王谧闹这么大的笑话。
磨蹭了好半天,才又说道:“老夫不日就要到京口上任了,京口那地方你也知道,老夫只能住在北府的军营里,可是,身边还有小女,实在是不方便。”
嗯嗯,确实不方便,王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老夫家在吴兴,山高路远,若是这个时候让蒜子回家,恐怕这一路上也是颇多危险。”
沈警在这边深情款款的进行着诗朗诵,他的语调甚至透出一股抑扬顿挫,清脆悦耳的感觉。
然而,在他的身边,他的宝贝女儿,被他描述成文弱小可怜的沈蒜子,却挂着一脸坏笑。
危险?
这个女人她怕危险吗?
她应该是最喜欢危险的人吧!
“所以呢?”
“沈参军,你究竟想干什么?”
吃饱喝足的何无忌又拿起了她心爱的小扇子,天气实在是变得有些微凉了,只是坐着,都可以感受到丝丝凉意。
何无忌心爱的小扇子,终于是挥不起来了,改成放在手心里敲打了,总之,这把羽扇,却是无论如何不能脱手。
兄弟几个的眼神,齐刷刷的向老沈投了过去,尤其是王谧,他大致已经可以猜测到,老沈要说的麻烦事,八成和沈蒜子有关。
按说,有话便可以直说,沈警虽然和几个兄弟差着辈分,但是,在襄阳战场上,那也是同生共死过的。
交情没的说,根本不需要有怀疑。
“沈参军,说吧。”
“我们都是兄弟,有什么疑难,但凡能帮得上忙的,我们一定尽力。”
“真的都能帮忙?”
“不论什么困难?”
沈警没应声,沈蒜子却眨巴着圆滚滚的眼睛,喜气洋洋的说道。
“当然,都能帮忙。”
某人这一刻属实是有点懵了,他既没有意识到沈警为何为难,也忘记了沈蒜子这个难缠的女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何府。
这一切,本来都透着古怪,可是,这个时候的王谧已经被沈蒜子如花的笑靥闪花了眼。
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完全没有察觉,这是沈氏父女正在给他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