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东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她的确想过让俞稚放弃，可她也深知神祇传承是可遇不可求的，不是实力强大就行了，还要看机缘，倘若放弃，或许一辈子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比比东说出了自己的顾虑，最后道：“这只是老师的想法，接受还是放弃，还是看你自己。”

俞稚微笑道：“我既然站在这里，意思应该很明确了。”

比比东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放不下龙神的力量？”

俞稚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多陪陪老师。”

“什么？”比比东没听明白，准确的说，她是一时间没有理解俞稚的意思。

俞稚顿了顿，认真看向比比东，平静的诉说道：“斗罗大陆也好，神界也好，我想一万年以后，老师身边还会有我。仅此而已。”

比比东愣住了，美眸微颤，似是百感交集，但很快稳住。

她是有私心的，尽管不想承认，可她内心深处却也幻想过等自己成神后，俞稚也可以一直陪伴她，然后在远离了尘俗的长久岁月里，等到她忘记斗罗大陆的恩怨情仇后，或许会在某一天遂了他的愿。

这是比比东所畅想的未来，她从不惧世俗的眼光，只是现在的她还放不下对玉小刚的爱，也放不下对天使家族的恨，甚至这份爱恨中到底还夹杂多少感情她也说不清楚，或许早已不剩下什么，她之所以还放不下，只是因为心中那股执念。

此刻，比比东心中的执念正被不断冲击着，另一种异样的感情正试图占据她的心扉，它分明只是点点星火，却隐隐有燎原之势。

酡红爬上她绝美的侧靥，像是天边醉人的霞，比比东爱恨交织的心情难以言喻的复杂，可这一刻她却有抛却一切杂念，拥抱眼前少年的冲动。

但她不能这么做，她的理智不断提醒着她：你已经脏了，你不配。

比比东深吸口气，将一切情绪掩在心湖下，更在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她看着俞稚，眸中已恢复清冷。

“既然决定了，那就走吧，老师会陪你到最后的。”

……

三人终于踏入森林，虽然气氛尴尬，但好歹算是站在了一条战线，只是一路上柳二龙的表现不尽如人意，隔三差五就要落后一段距离，偶尔还要休息一下，这让俞稚不得不时时停步等她，毕竟是他把人家拉来的，总不能不管吧？只是他有些不解，怎么堂堂杀戮之角，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流露出小女儿姿态了？

这会儿柳二龙正蹲在后面揉弄脚踝，似是崴了脚，比比东自顾自往前走，最多驻足等俞稚跟上，反正不会回头。

俞稚无奈地跑去后面，埋怨道：“老姐你行不行啊？刚刚老师也没怎么你啊。”

面对俞稚一副“你装啥呢”的眼神，柳二龙恨不得给这不开窍的小子一个爆栗，她压低声音，没好气道：“欲擒故纵懂不懂？过来给我按脚！”

俞稚一点就透，立刻露出恍然的表情，冲柳二龙悄悄竖了个大拇指后，便将手搭上了她的脚踝。

“便宜你这小鬼了……”柳二龙轻轻嘀咕，不忘观察比比东的反应。

教皇大人虽然依旧背对这边，可微微颤抖的双肩却是暴露了她的情绪，柳二龙嘴角清扬，悄悄指了指比比东的背影，道：“别看她装出一副清傲的样子，心里肯定已经气疯了。”

“会吗？”俞稚有些不确定，他心不在焉地按着柳二龙的脚踝，思绪却全落在了比比东身上。

而正如柳二龙所判断的那样，比比东虽然没有回头看，可背后的一切她都能感知到，自己弟子竟当着自己的面与她的情敌这般亲热，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都令比比东难以忍受，她狠狠抓着礼服的衣角，洁白贝齿几乎咬碎，方才好不容易强迫着平静下来的心湖，也被轻而易举的打碎成无数水花，每朵都透着股酸酸的醋意。

那是我的学生！比比东越想越气，恨不得掌毙柳二龙，可不接受俞稚，和他分清界限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只能杵在原地，一边劝慰自己平静下来，一边艰难的等待那边结束。

之后的一段路程，柳二龙老实许多，她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太过刻意反而不好，点到为止才是最撩拨人心的。

比比东在前面走着，虽然没说什么，可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却是能让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出不对，加上她今日是一身男装丽人装扮，凌厉的气势更胜以往，俞稚还好，小金猊却是怂的不行，钻进俞稚衣襟里至今没有露头。

只是瑞兽得天独厚的祥瑞气息岂是那么容易隐藏？他们接近星斗大森林的瞬间，不少魂兽就所有察觉，这一路行来莫说魂兽，连天上的飞鸟都没有见到，一片寂静的道路恰如迎宾的红毯，那路的尽头等待着的，却是数头骇人至极的凶恶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