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时遇认真的望着江郅,“阿郅,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善待自己。我想,这也是弟妹的心愿。”
江郅长睫低垂,“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阿郅……”
时遇还想再说什么,江郅已经推门下车。
灵堂里,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悼念,许叔和夏敏代为答谢和招待。
江郅一直呆在放置水晶冰棺的内室,目光不离冰棺里的林浅笑片刻。
直到晚上,宁雨进来请示他葬礼日期和墓址,“请人看过了,5号、7号、13号都是适宜安葬的日期。”
“日期我自己决定,墓地我要最大最宽敞的。”
宁雨神色微怔了怔,点头,“好,我现在去办。”
“王连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他被高晨撞成了重伤,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到现在还没醒。”
江郅沉默片刻,“宁雨,墓地的事我自己处理,我有其他事交给你去办,你亲自去办,要做得隐秘。”
“好的,江总。”
一夜过去。
“笑笑,我出去办点事,晚点再来陪你。”
江郅隔着冰棺上轻轻抚摸林浅笑的脸片刻,随即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
双膝因为跪得太久而僵硬的弯屈着,他却丝毫不以为然,满是红血丝的双眸温柔而贪婪的注视着冰棺中,女孩安详沉睡的容颜。
江郅不回家,时遇也不走,就坐在灵堂和内室相连的走廊的沙发上,正在打盹。
听到江郅从内室出来的脚步声,他连忙睁开眼睛。
“阿郅,你去哪?”
江郅看着他,“把你车钥匙给我,你打车回家睡觉。”
时遇捂紧裤兜,“我不困,你去哪?我送你。”
见他坚持,江郅没再作声。
金云寺山脚下。
时遇把车停好,下车匆匆跟上江郅,“你来寺庙做什么?难道想请几个和尚给弟妹做法事?”
江郅默不作声的朝山上走。
时遇忽然想到什么,“欸,当初你跟弟妹的婚事,不就是一个什么大师给算的?你是来找他的?”
就在时遇以为江郅不会回应他,准备继续往下说时,江郅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应:“嗯。”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音节,却也足够时遇受宠若惊。
“那,那当初就没算到弟妹命中会有一劫吗?”
江郅喉头哽了哽,哑声道:“算到了。”
“算命这玩意其实就是封建迷信……什么,算,算到了?”
时遇都已经想好了后面要怎么说,却不料江郅的回答与他想的完全不一样,顿时卡了壳。
江郅眼眶微微发红,苦涩的笑道:“笑笑说,就算死也不会离开我。”
时遇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一路沉默的爬到山顶上。
古朴陈旧的金云寺的寺匾下,立着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年轻和尚,双手合十,目光慈详的注视着两人。
江郅快步走上前,“一诚禅师,我来见福慧大师。”
“江施主,师父出门远游了,归期不定。不过,师父临行前给江施主留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