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还有一点水,铁木真舍不得洒了,便递到嘴边,猎雕见状,一下子跳到了他的双手上。
雕的爪子,与喙一样,也非常锋利,猎人手臂上架雕时,必须套上厚实的牛皮,才不会被抓伤。
猎雕能站在肩上,是他的袍子外面,还套着一件宽大的皮毛外翻的羊皮褂子。
铁木真的双手,立即感到如针刺一样的疼痛,便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水当然又全部洒了。
这下子,铁木真开始生气了,迅速转过身来,捡起一块小石头,向停在大石头的爱雕扔了过去:“你这只疯鸟,给水不喝,还不让我喝!”
猎雕没有躲闪,被小石头击中了背,只是扑腾了两下,发出了“啾啾啾”的沙哑声,便停了下来,继续张口喘气,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主人。
听到爱雕的沙哑声,看到喘气时的可怜样子,想起前段时间还救过自己,铁木真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又靠近了悬崖。
当他再次接水时,只要猎雕回到肩膀,他便一边倾斜肩膀,一边怒斥,及时将它赶走了,连赶两次后,雕再也没有上前,铁木真才放心了。
这一次,他终于又接了满满一捧水,欣喜地低下头,准备喝水了。
猎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来,刚准备用利爪抓手时,铁木真怕受伤,只得又松开了。
当他暴跳如雷地转过身子,发现雕又回到了大石头,若无其事地喘着气。
它当然不知道,主人的忍耐已到了极点。
三次经过漫长时间接到的水,都被无缘无故地弄洒了,铁木真简直是出离地愤怒了,迅速从背上取下了一支箭,毫不犹疑地向自己的爱雕射去。
箭从腹部穿心,猎雕扑腾了两下,从石头上摔下去,很快就死了。
“你这只疯鸟,是自己找的死,不关我的事!”铁木真仍不解恨,走上前去,用脚踢了两下,然后还用弓敲着猎雕的尸体骂道。
看到雕的尸体,看到箭伤处流出来的血,铁木真想起多年前在野狼谷饮马血的往事,便用力地拔出箭,将嘴唇贴在雕的伤口上。
饮了雕的热血,铁木真的口渴感稍解,却依然很难受。他看了看旁边无精打采的爱马草上飞,又看了看不断滴下的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丢下弓,取下背上的箭囊,开始吃力地向悬崖上爬去,想找到泉眼,自己饮饱后,再凿开泉眼边的水坑,让水流到悬崖下的坑里,再让草上飞喝。
当他费了很大力气,满身大汗地找到泉眼和水坑时,悚然一惊。
水坑里,赫然有一条小孩手腕粗的腹蛇,已经死了,身子还没有腐烂,应该没有死多久。
腹蛇是草原最毒的蛇,一条蛇的毒液,可以毒死很多人。
铁木真立即明白了,跪在了水坑边:“爱雕,你看见腹蛇,知道水里有毒,便打倒我手里的水,这是为了保护主人啊!我真是愚蠢,不知好歹,竟然把你射死了!”
想到这里,满身大汗的铁木真,不禁感到了寒意,再也不口渴了。
他下了悬崖,再次见到爱雕的尸体,开始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