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脑后喷血的尸体仰面倒在地上。
沈秋甩了甩手,抓起身后插在地面的摇光刀,闪身窜出临湖小筑。
这落月琴台他很熟悉,而那些七绝门人也许做了侦查,但绝不会如他一样熟悉此地。
这是自己的主场!
寒月之下,猎杀开始!
观景小湖边,三个七绝门人正在此地等候消息,在他们身后的假山上,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落在那里。
沈秋抓起腰间手斧,先瞄准了一下。
“哗啦”
索命飞斧呼啸飞出,这动静让七绝门人立刻散开。
到底是魔教中人,反应极快。
两个散开向两侧的家伙甩手丢出暗器飞镖,但假山上已经空无一人,他们左右巡视,却不防沈秋从水下一跃而出。
三分舍身决!
“噗”
真气暴动之间,摇光刀如匹练升腾,自那七绝门人胯下一路向上,这锐利宝兵毫无阻碍,将他躯体一分为二。
剩下两人一左一右杀过来。
沈秋闪身一矮身体,翻滚一周,随手一刀,逼开左侧妖人,风鸣声动,剑指抵在另一人大腿上,便是两个血洞崩现。
那人身形一跨,躲闪不能,便只能看到摇光砍来。
他的眼睛,都被摇光刀身的北斗七星图案照亮了,这把刀在月下舞起,真如带起星影一般。
“啪”
无头的尸体摔入水潭,沈秋将手中的脑袋朝着最后一人丢去,那人闪开,便拿出一物,向天空抓开。
“嗖”
烟火一样的光冲入夜空,琴台中的七绝门人便立刻冲向那亭台方向。
“噗”
丢出烟火的七绝门人,下一瞬就转身跳入水中,也不和沈秋纠缠,这家伙武艺高出他太多,一个人上只能是找死。
沈秋左右看了看,这处亭台无处可躲,而眼前影影幢幢又有喊杀声来。
既然躲不开,那便不躲了!
雪霁真气在体内啸出一声长鸣,沈秋心脏跳动再快三分,眼中也有血丝乍现。
他拖着刀,脚尖擦地,崩碎脚下木板,在木屑横飞中,朝着眼前贼人合身扑去。
六分舍身决!
沈秋的速度快了近一倍,体内真气暴动就如汽油倒入引擎,为首一人想要闪开,却被沈秋用肩膀撞在胸口。
巨力加身,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倒在地。
“哗啦”
拖着的摇光刀也随沈秋双手舞起。
不再是轻飘飘的秋风刀,而是杀气更重,大开大合的归燕刀术。
寒刃舞出一轮月弧,刀影纷飞间,一招秋燕回风飒飒而出,带起漫天血光,就如陷阵之士,刀刃向敌,有死无生!
沈秋眼前贼人刺来短矛,还有鬼哭狼嚎的掌风自身侧而起,他错步左移,复尔上前,躲开那摧魂爪,迎着短矛挥起手中刀。
“砰”
眼前那人,连人带矛,被砍成两段。
鲜血溅在沈秋脸上,却无法模糊他的眼睛,真气在咆哮,在催促,在推动他!
杀啊!
“噗”
厚重刀背如战斧般挥起,蛮横砸断眼前怪刃,将手臂一起砸断,残肢飞舞,血气冲鼻。
破军斧,屠虎!
“唰”
身后有暗器飞来,沈秋回身举起左手,险之又险的扣住飞来飞镖,又甩手加持真气,刀光圆斩之间,暗器向外挥出。
“噗”
挥掌打开的贼人手掌被飞镖刺穿,沈秋提着刀,左手也蜷起成爪,以一种一模一样的摧魂爪,劈手打在那人胸口。
胸骨断裂的声音传入耳中,一股浩荡之气也在杀红了眼的沈秋心中荡起。
魔教妖人,不过如此!
“死来!”
他握住摇光,在刀刃轻鸣之间,反身踩在地面,如掠食大鹏般跳入空中,又将宝刀举向身后。
力劈华山。
武器碰撞间,最后一人额头处多了一道血线,又被宝刀拍在胸口,便如破烂木偶一样被砸飞出去。
“砰”
摇光抵在石板上,刀身雪白,不染一丝血气,而拄着刀的沈秋身上已经沾满了血。
在他眼前,又有几个七绝门人冲过来。
“哈哈”
杀得兴起的沈秋长笑一声,伸手将肩膀上恶心的血肉拨开。
他一伸手,抓住眼前贼人射来的暗器,又甩手丢在地上,对他们举起左手,勾了勾手指。
“来!”
这一声如春雷绽放,在出口瞬间,沈秋便提刀前冲,真如莽夫一般。
杀气冲斗,就如激怒野兽,让七绝门人一阵骚动。
但这沈秋高吟千首精怪动,长啸一声天地开。
舍身撞入人群中,便又是一场刀剑起舞。
是他们入了这杀局,是他们为杀人而来,现在想走...
来不及了!
一刻钟之后,沈秋提着刀,走出了落月琴台内部的走廊。
在他身后地面,留下一个个血色脚印,他的气息稍显混乱,多次用了舍身决,虽然只是一触即停。
但对经络也有些小小压力。
他身上还有几道伤口。
那群魔教人,果然给武器涂了毒。
但没关系,雪霁真气正在快速运转,温养筋骨,祛除毒素,这些小伤小痛也不是什么问题。
只要再走几个小周天,沈秋便又能持刀上阵。
只是,在他走出这木道回廊时,便看到在眼前湖边,正有个消瘦人影站在那里。
月光之下,湖水粼粼。
沈秋能看到那人穿着不似中原人的衣物,看上去像是个半大孩子,比他要矮一个头。
但在那人身后,却斜背着一个长条木盒。
他似在特意等他。
“进去的人都死光了。”
沈秋停在走廊入口,他对那湖畔的人高喊道:
“你也是七绝门人吗?”
那消瘦少年抬起头。
沈秋借着月光看到,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而那少年的目光,则没有停留在沈秋身上,而是落在了沈秋手中的摇光刀上。
他眯了眯眼睛,伸手握住身后木盒顶端,对沈秋露出了一抹堪称羞涩的笑容,那笑容纯粹而纯真。
不带一丝邪意。
“啪”
少年手中的木盒破碎开,在木屑飞舞间,一道妖异红芒自沈秋眼前乍现。
它如一条红色轻纱。
在现身的瞬间,就连天上月光,似乎也被这一缕光所吸纳。
那红芒如夜色中的灯,将少年周身三尺之地罩的犹如阴森鬼蜮。
少年将手中红芒举起,贴在额头,复尔斜指向沈秋。
握住这把刀时,这清瘦少年的左眼,便从蓝色变为了邪异血红。
他用属于变声期男孩的沙哑声音,轻声说:
“却邪,忧无命。”
“请沈秋,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