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如此，所以如今全军将主要目标都放在防守的情况下，大家只需要依城防守便是，根本不需要太强的军事才能。甚至于从军中掏出几个小校或者伍长都能胜任，毕竟在离开之前万玉容也给过所谓的‘锦囊妙计’，城池严防死守，若实在守不住就将粮草焚烧殆尽，总之不能给无常国方面任何支撑下去的可能。

如此，屠杀将将领绝对不会是气运迅速萎靡的原因。

一时间想不通的万玉容转身离开，他没有再悄悄进宫的意思，而是直接奔钦天监而去。

别的国家万玉容不知道，但是在大梁国，钦天监的位置并不在宫内，而是在城外三公里的一处山顶。毕竟钦天监的主要职能是观测天象，而那里是观星的最佳地点。

万玉容不是第一次来钦天监了，当初临走之时钦天监的监正就曾经邀他没事来坐坐。只可惜，当时的万玉容在全心策划着天罗国的事情，谁知道再次到来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钦天监驻地其实从外观来看就是一座行宫，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只剩下门口两侧那长长的星图浮雕了。

不过这一次万玉容没有心情去观察那些浮雕，直接奔大门而来，只是还没等他敲门，这大门已经缓缓开启。两个道装打扮的幼童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你们老爷呢？”万玉容没有逗弄小孩的心思。

两个道童齐齐伸手指向后院，却并没有带路的意思。这就让万玉容有点拿不准，这监正什么意思？

怀着幼年时第一次面见私塾先生的忐忑，万玉容一步步向后院走去，对于监正这个人，他其实了解的也不是很多。但他知道，如果说谁是真心为大梁国好的人，那么一定就是他！

“你来了！”

万玉容身形一顿，说不出的苍老，就像是几十年不见的老父亲，印象中总是给你遮风挡雨的背影，突然间变成了一个佝偻着腰背的存在。

一瞬间，万玉容的情绪仿佛卡在了嗓子眼，干燥的他想要哭出来。望向那个凉亭下瘫躺在摇椅上的人，明明面容装束什么都没有变，可这股令人疯狂的暮气到底是哪里来的？

“是不是被我这灰败的气息吓到了？呵呵，老实说，我猜到有人会来找我，但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监正随手指了指，他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搬凳子了，万玉容只好坐在凉亭栏杆上。

“您知道会有人来？这么说您已经知道气运变化的原因了？”

监正笑道：“你呀，太小看天下英豪了，王朝气运如此明显，从变化之初自然就有人在关注此事。”

万玉容眉头紧锁，“既然大家都知道，为何不阻止？”

“他们啊，想阻止，可没有能力阻止。”监正脸上的笑意越来越苦。

“那您在等什么？还有，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何您说无法阻止！”

监正沉默片刻，抬头间向天上望去，万玉容这才发现，原来这凉亭顶部竟然是中空的，从这里正好能够看清星象！

唉？星象？

万玉容心头一惊，来时明明是正午，怎么现在就天黑了？这星星都出来了！

“你……”

监正长长一声慨叹，“你知道吗？每一个王朝都有它的根基，而以这个根基为基础向各方面辐射，最终才能形成一个国家。有的国家以商业为主，有的国家以农业为主，有的国家以军事为主，一旦这个根基被毁掉了，那在此基础上诞生出来的王朝气运就会微眯虚弱，甚至最后破灭。”

万玉容这回听懂了，“您是说，大梁国的根基动摇了？呃，话说我还不知道大梁国的根基到底是什么？”

“是皇室！”

监正说着有些好笑，“大梁国立国已经有五百多年了，你不知道，开国君主到底有多么英明神武，甚至有那么一两次机会，大梁国都有统一南方大陆的机会！只是可惜，某些仙门不允许南方大陆有这么强盛的存在。”

“然后呢？”

“那个时候，大梁国所有人都不信神不信鬼，只信开国君主，也是这种信任聚集了万千人心才最终成就了大梁国。这便是大梁国的根基。”监正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之后大梁国虽然没再出一个如此英明神武的帝王，可每代君主也都励精图治，但最近一百年……算了，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