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忽然道:“这面牌子,我也能用么?”
千岁正在把玩那枚地行牌,琉璃灯在她身边飘浮不定。明明只是盏灯,燕三郎却从它身上觉出了贪婪的意味。
它很想吃掉这个牌子呢。话说回来,琉璃灯有什么宝贝是不吃的?
“连赵丰都能使用呢,你有什么不能的?”牙牌表面光滑,千岁伸指摩挲几下:“这牌子是兽牙所制,牙主人大概有遁地之能,炼出来的法器就保留了它的天赋。”
原来真的是“牙牌”。燕三郎看过的杂书很多,已非昔日的小乞丐了,这时就道:“我记得,只有妖怪才有遁地的天赋。”
“本界之中。”千岁给他加了个前置条件,“本界生物当中,只有妖怪才有遁地之能,人类生来是没有的。并且遁地是很珍稀的天赋,也只有寥寥几种妖兽具备。”
“这是哪种?”
“我怎知道?”千岁晃了晃牌子,“都炼成这样了,你要我去鉴别它的原主?除非给琉璃灯吃掉,它肯定能尝出来。”
琉璃灯赶紧闪烁两下以示同意。
“这东西不需要使用者额外付出代价,因为它本身有次数限制。我看看——”妖怪身上的部件炼成法器以后,多半会有递减效应,“嗯,还能遁地十五次,用完作废。”
第n次推开凑近的琉璃灯,千岁瞪了它一眼:“这个还有用,不能给你吃。”说罢,把牌子丢给燕三郎,“贴身藏好,可以当作应急的宝贝。”
燕三郎拿在手里玩耍,也觉稀罕。
“睡吧。”千岁打了个呵欠,“说不定明天起床,木铃铛的任务就完成了呢。”
……
事实证明,他们没有这样的好运气。接下去的几天里,木铃铛都安静得真正像个小孩子的玩具。
婚后第五天,赵丰携新婚妻子,亲自将做好的灯笼都送来春深堂的风雨廊,并且与燕三郎等人告别。
这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赏心悦目,并且隐隐还有一种旁人都插不进手的默契。风灵昭挽起了婚后的发式,双颊染晕,眼生秋波,原本凌厉的气势终于加入一点妇人才有的温婉。
燕三郎有些意外:“你们明天就要启程赶赴梁都?”
“是的。”赵丰笑望风灵昭一眼,“先回军,让部曲知道他们竟然跟了个女将军,然后再回梁国。”
这话说得很明白了,风灵昭要以女将军的身份,光明正大回去。
如此一来,她有军功在身,又携丈夫同返,还是众止睽睽之下回都,梁天子再也没有机会纳她为妃,削她的权,并且还得论功行赏。
光明正大旁听的黄大忍不住道:“皇帝不得嫉妒死你?”
他对人类社会再不熟悉,也知道皇帝的权力好像很大,让谁活谁就能活,让谁死谁就得死。
赵丰点头:“是啊,所以风将军要好好保护我,不让我人头落地。”
“胡说八道。”风灵昭笑着瞪他一眼,“梁国内乱方止,国君也不至为一己私欲再引风波。再说有国舅爷在,他不敢对我们如何。”她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柔弱女子,再说国舅沈义钦才是这次平乱维稳的最大功臣,在国内声威隆重,犹在天子之上。
黄大拉着赵丰到外头说话,风灵昭的目光落在燕三郎身上,趴在男孩手边的白猫正好懒洋洋打了个呵欠,随后眯着眼继续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