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明白了:“熟练度不够。”
千岁忍不住笑了:“对,就是这样。”
曲云河想起这事儿就郁闷:“我当时别无选择。”要么死,要么实践从未试过的神通,有脑子的人都会选后者吧?
燕三郎还是想问:“那么红磨谷里的针胎花之所以生长旺盛,是因为得了针胎花灵号令?”难怪红磨谷里只有针胎花能反季节、反常规生长。石星兰就说过一则传说,北国曾经有个女皇看腻了冰天雪地,要求百花一夜开放,妆点她的宫廷。
结果,结果就成真了。
“没有那般神奇。”曲云河呵了一声,“你们已经去过我的埋骨之所吧?”
燕三点头。
“那石窟并不封闭,上下裂隙都是泉水通道。浸泡过花灵的泉水从那儿上涌,进入地表水系。受它滋养的地方,只要阳光不太强烈,都可以种养出针胎花。”
说到这里,他神情微微黯淡:“从前我费尽心思搜寻针胎花灵,也不过是为了令她……令女皇宫庭里的花儿长得更艳一点罢了,只求她开颜一笑,做什么都好。可我没想到,最后是我自己用上了它。”斯人已去,他不需要再压抑,也不需再故作矜持。
千岁很耐心听到这里,才问他:“既然醒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亦不知。”曲云河脸上显出两分茫然。他才刚刚苏醒,外头已是个陌生世界。过往的一切,不管是爱还是恨,多半都烟消云散。
“世上已经没有靖国了,但我们还站在句遥国的土地上。”燕三郎听出千岁的话里有微不可闻的暗讽,“你要留在这里继续当花神,还是离开?”
曲云河想也不想,就决定离开。他既然醒了,就不想留在闭塞的、与世隔绝的山谷,尽管这里的人都把他当作花神。
千岁看了燕三郎一眼,比划了个手势。
燕三郎看懂了,这是问他,木铃铛的任务完成没有。
他摇了摇头。
显然两人做到“阻止发狂的花神”这一步,还不算完成任务。
最近任务的完成标准,是越来越扑朔了啊。自然燕三郎和千岁都明白,这是因为涉事的因果也在不断变化之中,并没有统一的评判标准呢。
甚至他们两人的介入,都是无穷变数中的一环,木铃铛只有等待尘埃落定,才能清算这一次的奖励报酬。
千岁沉吟几息,才对曲云河道:“你若是不想当这个花神了,恐怕要散尽所有愿力。”
曲云河蓦地抬头,大惊失色:“为何?”
这消息对他来说,不啻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