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找不到黑伞子们。荣绒同志,您有什么建议吗?”
“一次不行就多试几次。”机械心脏搏动了一下,“大力出奇迹,听说过吗?”
“没。”
“你找到一个时间点,然后无限次回溯,就能击穿时空结构,看到躲藏在幕后的人。”
“这是什么原理?”
“时间仪导致虚空将时间维度空间化,当你不断回溯至某一最短世界帧,就能挤入最小的时空结构。”
原来是卡bug,年轻人了然。
……
曾经有人在远平的烂尾楼里眺望窗外,窗台上留下了半枚残破的掌印,年轻人此时也站在这里,他手中的时间仪发出超负荷的强光,世界对他而言是近乎静止,一滴雨水方才滴下,随即又飞回天空,一粒微尘轻微震动,左右摇摆,光量子湮灭又出现,回溯的进程在不断加快,越来越快。
直到完全静止。
年轻人对这种体验竟然十分熟悉,那是世界线合并时的感受,物质死寂而冷硬,而等他的意识再次流动,已经穿破了一层无形的障壁。
窗台边站在一个凭栏远眺的打伞人,他轻轻哼歌。
“喂!”年轻人呼唤。
那打伞的转过头来,露出惊喜的笑容,“你来了!”
“边信!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亏你找了这么多世界线一直想不到。”边信同他点点头,“当初你弄到时间仪第一个找到的就是我。后来咱们一块搞了个组织呢。”
“哦,原来是这样吗?”年轻人若有所思,“这是哪条世界线的我做的好事?”
“是最开始的你,第一个掌握时间仪的人。”
年轻人怅惘地问,“我的尝试,都失败了吗?”
“不,你成功了。有那么一条世界线,民联体的发展极好,没有虚空作乱,历史已经被密契委修改,一切都是乌托邦最完美的样子。”边信很赞许地看着他,“但同时,我们制造了数万条失败的世界线。原本我们打算通过销毁时间仪来抹除这些世界线,但结果只是导致世界线的合并。你亲身经历的,看来不需要我多说。”
……
“……其实,边宁领袖还嘱咐我一件事。”
“希望你回到过去抹杀他自己,对吗?”边信呵呵一笑,把手背的印记展示给他看,“喏,他给我的。”
年轻人闭上眼睛,“是的。我不敢那么做。”
“没有人敢,没有人敢承担那样的责任。”边信凭栏远眺,“看这城市,人们生活在紧密的链条里,一次物价的波动就可能导致有人饿死,而让民联体从历史中消失,谁能承担过错?”
谁也不能。
但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