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半年呢!
含钏手摸到脸上。
嗯。
果然是烫呼呼的。
含钏伸手接过曹醒递过来的茶,低了头小口小口地抿,和哥哥做交易,“那行吧,我不告诉祖母你私会...嗯嗯嗯...”囫囵过去了,“你也不能告诉祖母我和老左他们喝酒了。”
曹醒轻声笑起来,“又是和左尚书那虎妞?”
虎妞...
这词儿倒是形容得恰如其分。
含钏笑起来,“是,还有张三郎和他媳妇儿,他过了中秋就要去山茅书院了,趁这段时间在京里胡吃海塞,明儿个还约了白爷爷去‘时鲜’吃包场来着。”
曹醒看着六角牛皮灯下,自家妹妹灵气的眉眼和翘翘挺直的鼻梁,不自觉地笑起来。
这还是他和妹子极少数地单独说话的机会。
“你那几个朋友倒都是好的。”曹醒默了默,轻笑道,“英国公家三公子是一个难得的性情中人,纯善仗义,当初你开食肆,他帮你解了很多次围。还有合伙做鸿宾楼的瞿娘子,爽利机灵,做人做事都有原则有底线,也不是随波逐流之人。开修缮铺子的那个黄老板,东郊集市的贾老板...”
曹醒想起前些日子在北疆,他们一行人借宿在余则成大人府上时,一听他是含钏的哥哥,瞬间就从同僚变成了战友...
曹醒笑起来。
这都是串儿在落难时,积攒下的财富。
而,安娘,是他在落难时,收获到的最珍贵、最宝贵、最难得的珍宝。
曹醒仰了仰头,抿唇笑了笑,“十年前,我曾去过一次北疆。”
含钏怔楞了愣,陡然反应过来,自家哥哥这是在回答她一开始的追问!
含钏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曹醒说出这句话后,好似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含钏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搅了自家哥哥的谈兴。
隔了好一会儿,曹醒终于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似是在斟酌字句,又等了一会儿,才重新开了口。
“十年前,沉盐事件之后,家中向朝廷赔款赔盐,合计一百六十万两白银,几乎掏空了漕帮三代人的积蓄。”
“银钱的缺项,不是当务之急。”
“当务之急是,在漕帮只剩下十条船、不到一万两白银的背景下,在朝廷几乎封锁漕帮货运与漕运的前提下,为漕帮找到新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