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独眼笑了,“老太爷不必担心,我刘独眼最怕死,何况我还想看宏哥娶媳妇呢。”
他语气轻松,大家看他的目光也多了抹敬服,坏人也不是一直坏到骨子里,也有他善良柔情的一面。
所以就看到底什么东西都触动他。
孔嫄将自己在北地准备的迷药也给他一包,“散在空气中,吸入就可以放倒对方。”
孔光祖的眼睛都亮了,等刘独眼一走,就凑到侄女身边去,小声问,“有孙娘子那个好使吗?”
“差不多吧。”毕竟都是药王谷里出来的。
孔光祖眼睛亮了亮,“那我们可以多散点,谁还能拦得住我们?”
孔嫄叹气,“只有几包,二叔觉得可行得通?”
孔光祖不说话了。
黑暗时,李氏握住女儿的手,小声叮嘱,“嫄姐,若是有什么事,你便自己逃,不要管我们。”
女儿从小就没被关注过,他们把宠爱都给了婉姐,如今与他们一起流放,甚至还要颠簸的被追杀,想到这些,李氏鼻子就发酸。
“母亲,我们是一家人,要在一起。”孔嫄没有多说,却也表达了她的想法。
李氏也不在劝,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墨夫人也走过来,“嫄姐是个好孩子。”
心里也下了决定,这次若是能度过难关,她就厚着脸皮和孔家提两个孩子的婚事。
刘独眼一直也没有回来,黑暗里大家都在等着,或放进一刻钟,或许是半个时辰,外面终于有了响动,声音却是来自头顶。
房草被掀开一个洞,刘独眼从那里跳进来。
他声音里透着兴奋,“暗下里确实有很多驻军在巡逻,不过我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有什么睿王的人来了,远远的听到他们提起了孔老太爷。”
睿王?
这次他们被流放,正是睿王与太子之间的博弈,太子的人损伤大半,就是最有实力的武伯侯府也倒了。
他们才不过刚刚到塞北之地,睿王的人就来了,他们来做什么?
原本就不好的处境,因为刘独眼带来的消息,越发的低沉。
孔嫄心底也是惊涛骇浪,她想起来了,前世在塞北之地还有一件事情,便是祖父被人带走,足足一个月才回来,人瘦的皮包骨,脸白的似纸,若不是还有吸呼,还以为人已经去了。
好在那时认识了药婆婆,不然祖父的这条命就搭里去了,后来在药婆婆的话里,孔嫄才知道祖父是被人放了血,一个月未回,那要放多少血能让人变成这样?
祖父没有说过,孔嫄也没有问过,她知道祖父有他的骄傲。
待平反回到京都之后,私下里有流言说睿王世子极顶聪明,那是喝了有博学人的血,才变的聪明的。
流言和事情结合在一起,孔嫄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黑暗里,没人能看到她变了的脸色,只听她坚定道,“祖父,我们逃吧。”
她不能让睿王的人再放祖父的血,哪怕现在想想她就浑身冰冷,更不要说眼看着祖父被带走。
“嫄姐,可是发现了什么?”孔老太爷现在极看着孙女的想法。
孔嫄深吸一口气,“孙女在京都时听说睿王世子智力有问题,又找到大师给看过,说只有喝了博学之人的血,才能治好。”
这话就足够了。
孔和仁低吼道,“他们要放父亲的血?”
睿王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又提到了孔老太爷,加上孔嫄说的,众人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墨夫人吓白了脸,“怎么会有人相信这样的话?”
李氏紧抿着唇。
所有人都被这个震惊到了,心底更是升起了股股的怒火,墨尚书闭上眼,“老太爷,或许孔家被流放还有这个原因吧。”
谁都知道睿王是贵妃生的,又是大皇子,虽还没有被封为睿王,当今圣上却已经早就将封号拟出来了,所以私下里大家也不叫大皇子,而叫睿王。
睿王妃嫁给睿王多年,只生下一个儿子,就是现在的世子,可是脑子反应迟钝,总是不如正常孩子灵活,而睿王的那些侍妾却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眼下为争皇位,睿王极是看重这个儿子,现在请来妖道,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也就说得通了。
“父亲,我们闯出去。”孔光祖只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让人如此羞辱父亲。
与大家的气愤相论,孔老太爷极为平静,“我不能让我们为我冒险。”
逃又能逃哪去?
孔嫄却管不了那么多,从衣袖里掏出毒丸,“祖父先吃下去,你身上有毒,我看他们敢不敢取血。”
眼下只能用这个拖延时间。
孔老太爷接过毒丸吞下,笑道抚了抚孔嫄的头,“嫄姐最是温柔。”
孔嫄的眼眶红了,“祖父,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
前世无能为力,今生难道还要看着亲人被伤害吗?
她想找药婆婆,药婆婆能让那些犯人和差役厮杀,就一定能救他们出去,可是她要怎么联系药婆婆?
众人心思各异,孔嫄急的也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没等她想到如保联系到药婆婆,孔和仁却是一气之下把他们住的泥草房给点着了。
他还理直气壮道,“不能拿他们怎么办,只能恶心恶心他们,折腾一下他们。”
房顶一着,驻军过来灭火,下半夜谁也没有休息好,到是孔家这群人怕跑掉了,又换了地方关他们,他们反应落得个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