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汹涌,宁屿儿和叶尧被堵在其中,动弹不得。
华正砚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鼓乐队列两侧,身后跟着四人抬着的华丽的大花轿。
“华家二公子可真俊,难怪丞相相中了,真是一表人才,说不定以后就是下一任丞相了。”
“听说他本来就是状元的人选,孟才子只是运气好,在皇上突然的加试中发挥不错,才中了状元,丞相给女儿选夫婿自然要选最有真才实学的。”
“瞧那大花轿,真是比普通人家的高级了百倍,连那红绸缎看着都高端很多。”
“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街头巷尾站满了人,华正砚骑在马上冲周围人点头,一脸喜庆。
“这个华正砚,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真是受不了。”
宁屿儿听到了阿司的“魂语”。
“阿司姐姐,你别冲动——”宁屿儿下意识地低声说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天骤然暗了下来,日头被不知从哪来的厚厚的乌云突然遮住了,远处还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
“这天咋说变就变了?”本来在看热闹的百姓们也被吓了一跳,晴天霹雳原来是这样的。
华正砚也抬头看了一眼天,乌云密布,尤其是迎亲队伍正上方,黑云滚滚。
人群还没来得及散开,天上就砸下来许多冰雹,还夹着雨和雪。
“哎哟,砸到我的头了!”有人抱着头喊了一声,“大家快散开让我出去吧,这要是再被砸两下,我就一命呜呼了!”
越来越多的人被冰雹砸到了,大家都开始四散逃开,各回各家了,也顾不得看热闹了。
叶尧站在宁屿儿旁边,却丝毫没受到影响,那冰雹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总在离宁屿儿很远的地方砸下。
华正砚帽子上的雁翎都被砸得东倒西歪的,抬轿子的人都扛不住了,头上身上被砸了许多下。
“那些大师不是说今日是吉日吗?”丞相府的下人们也都开始议论了,“这新郎还没来接到新娘,天气就成了这样,真是有些晦气。”
“呸呸呸,这两个字你也敢说,”旁边的下人朝相府正厅看了看,“你瞧丞相那铁青的脸,要是听到你这句话,非得罚你出府不可。”
秃发无虞本来在房间里静静等着迎亲队伍到来,却听到外面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不顾丫头们劝阻,打开房门,就看到院子里一片破败的景象。
“小姐,您再等等,便是下刀子,华大人也不会不来。”一旁的侍女劝慰道。
“外面都说我们是天作之合,看到这样的光景不知又要有什么流言出来,”秃发无虞看着地上的小坑,“这样子倒像是老天生气了一般,你看那红日都不见了。”
“小姐不要多想,这天气捉摸不定的,”侍女继续安慰她,“丞相大人为您选的定是最好的,而且这是天子赐婚,谁敢说三道四的。”
街上的人都走光了,华正砚脸上的得意也减了八分,远处似乎还有人站着。
他下意识望去,浅绿罗衣,薄纱掩面,云髻峨峨,袅袅亭亭,似是故人,又非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