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挺好。”张明明说出这话的时候看着一身两用的宋琳和吕颂彦,自觉有种荒凉感,这感觉之深刻以至于多年后在某个健身房的广告上印着那句‘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时候引起了张明明的极大共鸣,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尽管彼时他已经记不起此时的细节,但是那股孤独和悲凉涌上心头的滋味和这句被用作广告词的名句,跨越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呼应上了。
“你俩我也说不得,事情已经这样了,”张明明接着说,“艾文跟海底结仇,得找个靠山,小和尚不断跳槽找全本《玫瑰经》,我留在这干啥呢,我连小学都没有读完。”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黎重探头进来,眼神里闪着‘已经做好跟未成年人沟通的准备的光’,轻松的神情跟像个活泼的中学体育老师。
“小凶神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没人回话。
“这些个包间在设计的时候,我交代设计师把所有的隔音材料都拿走,不是针对任何私下进行的对话,是为了防止有人在这些私密性很好的房间里做些不法勾当,也防止有人在这里受伤或者晕倒没人发现,所以隔音相当不好,我在门外稍微听到几句,看样子你们有点分歧。”黎重说。
没人回话,张明明鼓足气似乎要张嘴说点什么,但话未出口就被黎重抢了先机:
“你们过去几个月过得很辛苦,这事在华北人尽皆知,你们现在方寸大乱,但是——你们都知道我说的不是假的——因为你们每时每刻都在经历着——你们在这个地下世界里十分有价值,你们几个就像秋天阳澄湖里的大闸蟹一样,你们这几只肥硕的螃蟹经历过约翰的马戏团的洗礼之后,逃出了阳澄湖,暴露在所有想尝鲜的人们面前,只靠你们自己身上的硬壳很难保自己周全。”黎重说。
“可是螃蟹就算回到阳澄湖里,也躲不过被卖掉蒸熟给人挖蟹黄的命运啊。”张明明说。
黎重闻言哈哈大笑,一把将张明明搂了过来,像是宠溺的搂着自己的侄子一样:
“对对对,螃蟹逃不过被吃的命运,但是如果他们借着机会练强壮了自己的钳子,会给那些想吃螃蟹的人添不少麻烦,张明明说的一点没错,你们一定会被吃,我不会违心的美化这点,即便你们死后自己的意识也可能被那些人类贩子拿来包装成优质礼物随意买卖,我跟伍福夫人能提供的就是练强壮你们钳子的机会,没准你们能把自己的钳子练得强壮到可以给自己一个安稳的晚年,这对你们的自由至关重要,那种超越信仰的,真实的自由。”
张明明看见黎重说这话的时候不露痕迹的朝影像态的吕颂彦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