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下,若是皇爷爷摆明了将来会将皇位传给太子或者我爹,让烨王没有一丝期待,谁知道他会不会即刻起兵?你所说的内讧蠢事,其实也是制衡。”
他又倒了些烧酒出来,替嬴黎揉另一只手:“外面再乱,只要皇室不乱,那一切都还有希望,处处退让的确不妥,但朝廷没有足够的实力平叛,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
嬴黎渐渐冷静下来:“你知不知道,大周现在的样子,与前朝简直一模一样,面对各地动乱束手无策,一味退让,最终让造反者坐大,再想剿灭难如登天。”
“我知道。”他将嬴黎的袖子放下来,负手站在窗外:“可大周不是前朝,前朝二十年天灾亡国,大周没有天灾,可以一救。”
瞧着他带着稚气的认真模样,嬴黎乐了:“天真,你皇爷爷在一天,你就算是想救也无能为力,他会压着你,管着你,其他人也会盯着你,难不成就凭你四处剿匪立威?”
“皇爷爷对我疼爱有加,是我血亲,我不可能念他早去,大周百姓是我衣食父母,我也不可能放任大周百姓再陷战火动乱,我能做的,便是尽自己所能,为他们多留一日安稳。”
他说的认真,仿佛像个大人,认真,真诚。
“我也有过你这样的想法。”嬴黎摸了摸窗台上的酒壶:“可吃过几次亏后就不这样想了。”
他靠在窗外,瞧着清冷月色:“那你怎么想的?”
“我想自己做主,只有我自己大权在握,我才能救更多的人,既然天下无明主,那我自己做明主,不效忠于谁,也不受谁节制管束,一切遵从初心,我自问无藏私的心,行事磊落光明,比那劳什子的王仁义多了。”
他轻笑了一声,突然传过来,胳膊撑着窗台凑近了瞧着嬴黎:“这话真是大逆不道。”
“你还能去告发我?”嬴黎仰头看着他,发现他似乎长高了不少。
燕靖予摇摇头:“不会,你这些话说的痛快。”
“哼~”嬴黎也趴在窗台上:“我发现你爹真的不是很聪明,竟然想把燕泽宗的死栽赃到你三叔头上,他不知道这是给孝成王造反找理由吗?”
燕靖予十分惭愧:“我爹毛躁心大,一直都是如此,不过,你怎么确定是栽赃?”
“感觉,我敢保证,燕泽宗是在宫里被杀的,他要是真的在宫外被杀的,人家吃饱了撑得抛尸抛到皇城根儿?只可能是太远的地方没办法把尸体运出去。”嬴黎把酒壶抱在怀里:“你说的刺客是真的假的?”
他笑了笑:“假的,我若不这样说,怎么洗清你的嫌疑?燕泽宗的事需要有人站出来顶罪,与其牺牲你牵连嬴氏,不如把锅甩给孝成王府自己,嫡庶相争杀害燕泽宗,可比说是你杀得靠谱多了。”
“先前不是说孝成王嫡长子权力很大吗?怎么会突然闹起来的?”嬴黎完全没注意他的邀功,和在栖凤殿时一样,对他的及时解围一点也不感动,只忙着想正事。
燕靖予有点点不开心了,还准备再提一遍引起注意,就见嬴黎打开酒壶凑近了闻闻:“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