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种事,燕王是不想见嬴黎的,可架不住嬴黎硬闯。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御书房里,正与燕王商议对策的夏隶姜鹤等人瞧着闯入的嬴黎,个个一言不发,王皇后也站在旁边,神色焦急,燕王一脸晦气懊恼,瞪着她,怒气几乎按捺不住。
“嬴黎,你怎么敢闯宫?”姜鹤激动的浑身颤抖,仿佛嬴黎此刻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叛贼。
嬴黎没搭理他,只是瞧见夏隶,有几分好奇他去驿馆都与瓦剌使臣说了什么。
“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臣特意赶来为皇上分忧。”她不见礼,径直坐下,往椅背上一靠,仿佛自己才是这宫里的主子。
夏隶沉声提醒:“侯爷,这是御书房。”
嬴黎也没理会他,目光凛然的瞧着燕王:“瓦剌虽然是外邦游族,但大周已经答应联姻,现今出了这样的事,说出花来也是大周的错,为了边境百姓着想,安抚瓦剌最为重要,瓦剌再小,那也是人家金枝玉叶的公主呢,如今没了,区区世家贵女怎么能行?依臣之见,不如请皇后娘娘牺牲一下吧。”
“什么?”王皇后脸色猛然一变,苍白如纸:“本宫是皇后!”
她大声强调着自己的身份,怒斥嬴黎无礼。
“皇后又如何?”嬴黎傲慢的不屑一顾:“一国之母,当有为民牺牲的自觉,否则要你何用?”
王皇后气的几乎晕倒,燕王也重重拍案,站着来指着嬴黎大骂:“嬴黎,记住你的身份。”
“皇上做出这样的丑事还不让人说了?”嬴黎也拔高声音:“一国之君,举止下流如街头地痞,你害不害臊?是个男人就一人做事一人当,老老实实去给被瓦剌赔罪,凭什么让人家姑娘替你擦屁股?”
这一通大骂,把所有人都惊着了,燕王怒喝一声,直接推开面前的龙案:“你敢大不敬!”
“闭嘴吧你。”嬴黎飞快起身,一脚踢在龙案上,龙案‘砰’一声就撞在燕王身上,让他砸回龙椅。
一脚蹬着龙案,她指着燕王:“我提醒你,不要给脸不要脸,现在记住我说的每一个字,瓦剌终究是大周劲敌,这件事处理不好,受苦受难的是边境百姓,流血牺牲的是边关将士。
麻溜的去给瓦剌赔礼道歉,除割让土地和许嫁贵女之外,所有条件都酌情答应下来,别端着你那一文不值的帝王威严在这里摆谱,我可以把皇位让给你,也可以随时收回来。”
她重重一蹬,直接将燕王卡在了背后的书架与龙案中间,燕王一声惨叫,愤怒几乎让他扭曲变形。
“还有。”嬴黎冷眼横向王皇后:“我嬴氏女子一不入宫,二不和亲,再让我知道谁打嬴氏女子的主意,可别怪我做出什么翻脸无情的事来。”
王皇后脸色越发苍白,中宫皇后的端庄威风此刻一扫而光,也仅剩下心里的一口气撑着她没有倒下了。
“来人,传令。”嬴黎无视夏隶等人,负手站在燕王前面。
外面的太监跑进来,战战兢兢的弯着腰。
“把瓦剌公主所有的陪嫁侍女都安然无恙的送去驿馆。”嬴黎再一次看着王皇后:“大国风范,是有错就认,而不是杀人灭口百般遮掩。”
王皇后什么都不说,脸色一直很难看。
“丞相。”这一次,她没有喊安国公:“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此事,对吧。”
夏隶不语,但心里有数,他看了一眼被卡住的燕王,直接施礼离开,这让姜鹤等人面色大变。
“一个君王,还不如臣子有大局观念,废物。”她没放过这个挑唆燕王与夏隶关系的机会,说完也就离开了。
夏隶并没有走远,嬴黎略微快些就追上他了,两人脚步都没停,一块往外走。
“瓦剌使臣得知公主自尽,最初十分震惊,看他们的反应,这个瓦剌公主并不是如今新王的女儿和妹妹,也不过是个贵族家的女儿,但是他们要见陪嫁侍女,如果得知公主是被强迫后才自尽的,事情便难看了。”
“他们拿贵族家的女儿冒充公主的确有错,可这也不是逼死那小姑娘的理由。”嬴黎停下来:“这是两国联姻,别说是个贵族家的女儿,她就是奴隶,她代表的也是瓦剌这个国家,由不得践踏。
野猪精多大年纪了,自己长什么模样心里没点数?放着那么多儿子不指婚非要自己上,他的那些后妃要不是为了家族,只怕有一大票都要自寻短见了吧,就这,他还要纳人家公主为妃。
纳了就纳了,人家害怕他,那就出来,给人家最大的尊重,就算是闲养着她也好,忍不住了就去找后妃啊,酒宴上说着漂亮话,喝了酒就霸王硬上弓,硬生生把人家姑娘逼死了,可真行。
所以我提醒你,别拿人家冒充公主的事充底气,这就是一个小错误,仅仅可以用来谈条件而已,但绝对不要妄想着以此要求人家不追究此事,否则,瓦剌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怒气冲冲的走了,夏隶也是一阵心烦气躁,懊恼的去往驿馆。
回到家里,嬴黎并没有心思睡觉,深夜,她独自坐在长亭里,桌上放着个灯笼,手边的茶水也凉透了,月亮高悬,晚间的风已经带了寒凉。
赵氏打着灯笼走过,将手里的披风盖在她身上:“本就容易受凉,进屋等着也是一样。”
“嫂嫂。”嬴黎动了动:“这么晚还不睡?”
赵氏坐下来:“你兄长他们也都没睡,只是天黑了,他们不方便过来,所以让我过来瞧瞧。”
“唉~皇上惹出这种事,当真是丢脸啊。”
她端起茶盏要喝,赵氏赶忙拦住,招招手把守夜的丫鬟叫了过来,命她去烧水沏茶,“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朝局,不过,也挺心疼那个瓦剌姑娘的,异国他乡,新婚之夜,却是惊恐噩梦,不寻死,只怕活着也会疯的。”
“谁说不是呢。”嬴黎的情绪很压抑:“我曾经遇到一个姑娘,世家贵女,金枝玉叶,长得美若天仙,本是新婚大喜之日,却被人偷龙转凤,嫁给了一个年纪能做她祖父的男人。”
赵氏一阵心疼:“啊,这...”
“不过,她没有寻死觅活,因为她不想给自己的家族找麻烦,所以她讨好那个男人,她对我说过一句,她可以心死如灰,但必须宠冠六宫。”嬴黎接过丫鬟递来的热茶:“后来,她平安生下一个男孩儿,后半辈子,也算是安稳了。
最让人庆幸的,大概就是她曾经心心念念的如意郎君,竟然是个趋炎附势,眼高于顶,刚愎自用的男人吧,相比之下,嫁给那个老男人反倒安稳富足些,对她也真心疼爱些。”
赵氏有些悲戚:“当真是可怜啊。”
“谁说不可怜呢。”她拨动着浮沫:“杨破虏的闺女可怜啊,本就是囚于深宫的人质,结果还被人觊觎上了,小野猪精的年岁样貌品性,哪一点都不是如意郎君的人选,我听说他先前的正妻,便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瓦剌公主也可怜啊,背井离乡,与父母诀别,本就凄惨,嫁不得一个两情相悦的男人也就罢了,新婚之夜还遭此噩梦,若非绝望至极,恐惧至极,一个背负使命的姑娘,怎么会这般刚烈?
若我爹没有教导我武功,让我有自保之能,这多年乱世,只怕我早已辗转于各路诸侯手中,若我没有杀了我的亲叔叔们手握兵权,我必定会成为一件礼物,被他们送出去,多少诸侯对我用兵,最开始是欺我年幼,后来便是馋我美貌。”
赵氏心里越发难受:“如今你好好的,你爹娘泉下也可安心了。”
嬴黎点点头,喝了一口热茶。
“你酒量不好,出了家门,切忌饮酒。”赵氏突然提了一句:“你兄长他们事情忙,总不能一直在你身边,你到底也是个姑娘家。”
嬴黎稍稍疑惑:“是那日喝醉后出了什么事吗?”
赵氏犹豫了一下:“总之你小心就是,诚如你所言,你的美貌让人觊觎。”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嬴黎自然听懂了。
“嗯,我记住了。”
赵氏继续说道:“另外,林姑娘想回上京,她说想跟着家中长辈学一学规矩礼数,至于婚姻大事,暂且不急。”
“随她,她若想学就让她学吧。”嬴黎很无所谓:“技多不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