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她欢喜的应声,紧跟着嬴黎出门登车。
出门见赵氏她们穿的也很厚实,林秋儿还满是不屑,悄悄吐槽她们穿的多显胖,嬴黎听见了也不说话。
进宫,好些大家闺秀穿的和林秋儿差不多,少,看着都少。
为了不弄乱自己精致的发髻,没几个老老实实的戴帽子,穿的都是时下邺城女子最喜欢的斗篷,立领无帽,既保暖,还显得脖子细长。
“哎呀呀,这些小姐一个个体弱,怎么就穿这些?”赵氏满是担心:“如今天寒地冻的,也不怕生病。
嬴黎笑盈盈的不吭声,她们冷不冷管她什么事?
蔡勋可是早就告诉她了,燕王特意交代,今年的除夕宴,要在亭子里吃,赏梅看雪。
至于为啥,还不是因为她怕冷容易受凉嘛。
死野猪精看她越发不顺眼了,找着各种机会膈应她。
打过招呼,所有人都被太监领到了宫宴的地方,北风萧萧,烧着火盆也冻得刺,除非围在火盆边不动,可那样没规矩,也没人去,一张张长桌摆放着,菜肴酒水都还没上,两边的帘子还被挂了起来,亭外就是成片的梅花,映着白雪,的确很美。
但,没几个人有心欣赏。
“在这吃吗?”林秋儿紧紧拉着自己的斗篷,已经有些哆嗦了:“吹着风吃?”
嬴黎坐下来:“嗯,如此风雅,当真是只有皇上想得到了,我等俗人远达不到这样的境界,清心净神,不错,不错。”
她难得夸一夸燕王,却给燕王招了很多白眼。
寒冬腊月,若是走动着还能勉强扛住,坐下来不动,穿得再多也觉得不暖和。
林秋儿就有些扛不住了,为了好看,她穿的并不厚实,淡薄的衣裙根本不足以保暖,妆容精致的脸都有些僵了,她想好看,却端不住表情。
“真冷啊。”
“是啊。”
一些夫人强撑着笑意应和,有些故意站在火盆边说话,有些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说话,也有去欣赏风景的。
“去加点炭火。”嬴黎把自己抱着的手炉递给身边的太监,一群人瞧着,顿时羡慕的不行。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抱个手炉来赴宴呢?
图好看就带了个捂手的兜子,这玩意哪里比得上手炉暖和。
在一双双羡慕的眼神里,嬴黎把加了炭的手里抱在怀里,还笑眯眯的看了看众人。
“表姐。”林秋儿冻得受不住了:“我也想抱手炉。”
嬴黎扫了她两眼:“我怕冷,没了手炉会生病的,你身强体健牙齿一咬就没事了,心静自然就不冷了。”
“我...我静不下来。”风一吹,林秋儿恨不得把脑袋缩进斗篷里,下意识的往嬴黎身上靠。
她穿得多,毛茸茸的看着就暖和。
燕王带着后妃姗姗来迟,他本来就胖,穿得多就更胖了,以至于一些初次见他的闺秀都惊了,林秋儿也惊了,本能的往嬴黎身后躲了躲。
“赏雪看梅,也是朕临时起意,年年看些歌舞,都没新意了。”
他笑盈盈的看着众人,重点关注了嬴黎一眼,想看看她是不是已经冻傻了,结果发现嬴黎捂得就剩一张脸露在外面,白白净净的脸还微微泛红,显然她并不冷,甚至还有点热。
“侯爷这么怕冷?”燕王盯着她,心里愤愤不平。
他这个皇帝都来了,嬴黎头上那顶毛茸茸的帽子竟然都不摘下来!
“嗯,臣怕冷。”嬴黎老老实实的回答:“皇上历来关心臣,臣也不敢折腾坏了身子让皇上操心。”
不就是演一出君臣和睦的戏嘛,她配合。
燕王笑了:“的确,国家大事还得依仗侯爷,侯爷是万万不能生病的。”
“皇上还是要早日养好身子才是,臣虽得皇上器重,却时时有越俎代庖之忧,大周少不了皇上掌舵。”
想给她戴夺权的帽子,她偏不。
燕王气着了,无视她,开始对着众人说废话,王皇后配合着,杂七杂八说的一大堆。
漂亮话说着,菜肴也上桌了,一只只食盒打开,菜肴丰盛,看得人很有食欲,但入口全是温凉的了,有些菜肴油花都结成块了,也就燕王和受宠的妃子桌上才有热气腾腾的菜。
嬴黎对此见怪不怪,也没话说,反正她来之前就吃饱了,所以用不着动筷子。
今日没有歌舞,但是有折子戏,就摆在里亭子尽头,师傅们演着逗着,到是让清冷的席面热闹了几分。
可是酒水菜肴都是冷的,再好的兴致被时不时刮过的北风一吹都留不下多少了。
众人安安静静的看着,心不在焉的大有人在。
林秋儿就一直盯着上座的燕行书,她见过燕行书,只是没机会说话,眼瞅着燕行书起身离开,她赶紧看看嬴黎,想着找借口离开。
结果一看,嬴黎靠着椅背,帽子微微塌下遮住眼睛,鼾声轻轻的,竟然早就睡着了。
林秋儿顿时无语,却也松了口气,编了个内急的借口她就赶紧溜了,嬷嬷朝伺候她的嬷嬷一使眼色,嬷嬷立刻悄悄跟上去。
出了亭子,林秋儿一路尾随着燕行书,她十分紧张,不时张望,害怕被人发现。
燕行书走的不紧不慢,转过拐角,林秋儿急忙跟上去,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捂住嘴摁在了墙上。
“尾随我?”燕行书盯着她,目光不善。
老燕家的人生的都很丑,凶起来更丑,林秋儿有些怕他,壮了壮胆子才说:“嬴黎是我表姐。”
“我知道。”燕行书松开她:“我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林秋儿紧紧贴着墙,怕的厉害,结巴着说:“我...我就是有话想...想告诉殿下。”
“说。”燕行书摸不清她的意图,态度冷淡。
林秋儿吞吞吐吐:“我表姐位高权重,殿下很想让她为自己所用吧。”
燕行书沉默不语,但目光越发不善了。
“皇上很忌惮我表姐,殿下应该也是,我表姐那么厉害,就是一个隐患,大周江山姓燕,她却一门唯我独尊的心思,如此藐视皇权,殿下也很发愁将来如何桎梏她对不对?”
燕行书的神色更冷了:“我与侯爷的关系,轮不到你来挑拨,滚。”
他扭头就走了,并不理会林秋儿。
跟随的嬷嬷回来,伏在嬴黎耳边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嬴黎微微抬头,眼睛半遮半露。
“她...真是蠢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