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垂眸不言,暗暗腹诽着。
“我记着从前翎姐儿不是和仁济堂的大夫交好吗?”苏云言扬扬下颌指挥道,“你去请那人来便是,咱们和翎姐儿毕竟是一家人,那人一副慈善心肠,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小厮有些惊讶,道,“可是老爷,咱们和大房不是已经分了家……”
“需要你来提醒我?”苏云言似是恼了,眉眼之中都是冷厉之色。
若是从前,小厮定然立刻叩首认罪噤若寒蝉。
可如今的苏府已经不是从前的苏府,二老爷也不再是从前的二老爷。
小厮只是略略低了低头,不甚在意地开口敷衍道,“是。”
“我还不是为了吴管家的小儿子好?让个熟稔的人来看病总好过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吧!”苏云言神色自若开口。
小厮垂眸,无声地冷嗤了瞬。
为了吴小郎好?分明就是不想付银钱瞧病哪!
从前翎姐在的时候对人家百般刁难,如今还不是要打着人家的名号去找那仁济堂的大夫?
还想要自己落得好名声,真是又当又立,有够厚颜无耻的!
“可是老爷,如今这满京之中,恐怕都已经知晓了苏府分家的事情……”小厮撇撇嘴,开口提醒道。
“我再怎么样也是翎姐儿的二叔!这份血缘放在这儿呢,使唤他一个小小的大夫,还不简单?”苏云言沉着脸看向小厮,冷声道,“你还不赶快去?”
小厮默不作声地叹了口气,只得应下,不情不愿地出了府去。
只是没走出去多久,倒还真遇上一人。
那人和这小厮撞了个满怀。
他正要开口骂是谁这样不长眼,抬眼时却瞧见那人怀里抱了一个药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人着一身青色长衫,连声道歉。
小厮愣了一下,而后摆摆手道,“无事,敢问阁下……可是郎中吗?”
“是啊,我是仁济堂的郎中,”那青衣中年男子神色有些迷茫焦急,指了指不远处的楼阁道,“我本是到陈家来看诊的,结果寻不到回仁济堂的路了……小兄弟,你可是京城中人吗,对这些路可熟稔?可知道仁济堂如何走吗?”
小厮一听仁济堂三个字眼眸便亮了亮,随即又听得面前男子道,“哎唷,我本就对这一带的路不熟悉……可怎么办啊……”
“您可走反了,”小厮一笑,继而道,“不过倒是和您有缘,我也是想到仁济堂上去请大夫的,不如同您一路走?”
“那自然好!”那中年男子连声应下,焦急的神色终于缓解了几分,长舒了一口气走在他身侧,抬眼看向小厮热心道,“不知阁下欲找哪一位大夫?”
“哦,是这样,我是苏府的人,仁济堂之中有一位和我们姑娘相熟的老大夫,我这次去,便是要去寻他。”小厮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