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您说了,您不必同我客气,有翎姐儿这一份关系在,就算是开十个药膳方子我也愿意,哪还在乎什么钱?”
这般说,便是不要钱了。
苏云言心下舒坦了些,开口道,“那便麻烦了。”
他侧头对小厮吩咐道,“去请思娴和婉容过来。”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主室之中,身上的衣着首饰也较从前黯淡了些。
那中年男子很快便帮柳思娴号过了脉,只道,“气瘀体寒,也当好好调理才是,不得大意。”
便又在药膳方子上添了几笔。
苏婉容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垂帘放下,一只纤细的手腕伸了出来。
那大夫的手覆在妃色的手帕上停滞了片刻,眉头却骤然锁紧。
“怎么了,您瞧出什么了?”苏云言见他瞧刚刚的吴小郎都没有这样的神色,不由得有些紧张。
中年男子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指尖又在腕脉上辗转了片刻,反复来去几回,才皱着眉抬起眼来。
他站起身子,似有些踟蹰地开口道,“这……贵小姐的脉象,似乎是……”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苏云言有些着急。
“似乎是……”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气,才幽幽开口,“似乎是,喜脉之相啊。”
苏云言手中将放未放的茶盏骤然跌落在桌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大夫,道,“你说什么?!”
“我行医数十年,应当不会有错……”中年男子也有些不解,道,“可从这脉象看来,确实是喜脉无疑。”
柳思娴嘴唇发白,眼下也顾不得那样多了,径直道,“不可能!婉容前些阵子还来了月信!”
“令媛身子虚寒些,如今年纪也小,就算是有喜了也可能会出现流血之兆。只是现下胎相不稳,若要留得,恐怕要万分小心,饮食加固方可。”中年男子徐徐道。
“您说的……可当真?”柳思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这样的事,不敢妄言。”中年男子摇摇头道。
“那……可有保胎之法?”
他点了点头,随笔写下些药材来。
可是就在他刚刚写完时,苏云言眉眼却骤然挂上恼怒之意,猛地将那一团纸握在掌心中揉皱了,似乎很是生气道,“您定然是瞧错了,婉容如今还是个闺阁女儿,连男子都不曾见到过,怎会有孕!”
那中年男子被他吓了一跳,而后像受了惊般地愣愣点头道,“也许吧……老爷不妨再找旁人瞧瞧……”
“瞧什么瞧,根本就是不可能有的事!四喜,送客!”苏云言厉声道。
待到那大夫被送出了很远之中,苏云言才慢慢把掌心的被揉皱的纸缓缓展开。
“爹……”苏婉容拉开帘子,声音颤抖,惊恐的眼眸中盛满了细碎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