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收回视线,牵住阮漉的手,“回家吧。”
音色清冷,音量不高,只有身旁的阮漉能听到。
“好。”阮漉没看身后的动静,牵着姜茶离开。
两人从烟花能普照之地,走到高楼大厦的阴影下。
阮漉停住脚步,姜茶不得不跟着停下。
“怎么了?”这还是她从长椅上下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不自觉的泄露几分暗哑。
姜茶转头看着阮漉,脸上的神色平静,望着他的眼神依旧温柔,只是眸瞳深处,总归是藏着几分不愿明朗的暗色。
阮漉凝眸望着她,软柔的眼仁很认真,“你不开心。”
姜茶眸色微微一凝,唇角上扬,说:“还好。”
阮漉一时没吭声,这个时候,她是怎么笑出来的?眼神浮上心疼,凑过去亲她。
可能是他的动作突然,姜茶愣在原地,任由他亲,等她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抽出手,刚想反客为主,阮漉就退开了。
他歪着头,唇角弯起一抹柔软的浅弧,轻声问:“不想说吗?”
姜茶微微一顿,好一会儿都没说话,阮漉很安静,就这么耐心的等她开口,须臾,女孩微微倾身,手从少年身侧环过去,抱住他,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
“她曾经放了一把火,在我生日那天。”她低低的声音在耳边传开,脑中不由自主想起那天的情形,姜茶微微眯眸,眸色还算清澈平静,只是心里不由自主泛起细微的疼,她说:“当时母亲怀孕,已经足月了,差点一尸两命。”
“……后来呢?”阮漉怔愣过后,问起来也有几分小心翼翼,染了心疼情绪的眼眸微微暗了些,垂在身侧的手抬起,轻轻的放在女孩侧腰,胸侧往下一寸的地方。
当时看到了,这里有一道疤痕,是那时留下的吧。
“幸好,得救了。”姜茶微微松开阮漉一些,拉住他继续往前走。
阮漉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还算平静,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心里仿佛能感同身受的疼因此舒缓了一些,又缓声问:“所以是因为这个吗?你不爱过生日。”
姜茶点头。
“那那天的约会怎么办?”
姜茶一顿,笑说:“约会还是要继续的。”
阮漉听闻,眼神若有所思。
凌晨,还没睡觉的人看到了出现在热门的话题。
#陈昭摇#
这个名字,好像好久没出现了,不过陈昭摇之前好歹是当红小花,在群众脑中的记忆还是清晰的。
点进去,有一段介绍,说陈昭摇拍摄节目中,忽然失控发疯,疑似患了癔症。
‘发疯’‘癔症’本身就能轻而易举的能勾起人的好奇心,让人神经兴奋。
下面附带了视频,事件从头到尾全程被拍了下来,还有各种视角的,各个监控,和路人的拍摄。
天呐,好吓人!陈昭摇这是怎么了?
真的患了癔症?不是吧,承受能力这么弱,做什么演员啊。
怎么感觉她很害怕的样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人现在怎么样了?虽然我讨厌她。
刚刚几个大v号发了微博,说她还在医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崇东医院。
vip病房内,宽大的病床上,女孩被子里的手微微动了下。
“少爷,没查到姜小姐的行程。”
“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
走廊中两道声音压的很低,但这一楼层很安静,导致他们身后的病房内也能听清几分。
陈时镜推开病房门进去,就见床上的女生已经睁开了眼,听到推门声,看了过来,眼神有些昏沉。
陈时镜神色微不可查一僵,随后自然地勾了下唇角,“醒了。”
陈昭摇没说话,依旧用看不出情绪的眼神凝眸望着他。
陈时镜来到床边,给她身后垫了个枕头,在床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苹果削皮,低垂着眸,淡淡说:“医生说你没什么事儿,只是压力太大,想的太多导致出现了幻觉,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行。”
陈昭摇没吭声,房间内的气氛沉默了良久,她终于开口,嗓音微哑,“你查姜茶做什么?”
声音平淡,却如暴风雨前,像是压抑着什么。
陈时镜:……
他的表情没变化,但动作分明顿了一下,陈昭摇一直在盯着她看,自然发现了,下一秒,她沉寂的表情如被砸进去石头的平静湖面,蓦地崩塌,满是恐慌的眼瞳里藏着支离破碎的光影,还有一种被发现秘密的愤怒和怨恼,“你说!你查她做什么?!!”
她声音尖利,坐起身,拿起身后的枕头砸在陈时镜身上。
陈时镜微微蹙眉,却没躲,等枕头掉到地上,露出他被水果刀割破的手,伤口挺深,他看着一下鲜血淋漓的手,先没管,冷冷地抬眸,“陈昭摇,你是在对我发脾气吗?”
“……”陈昭摇顿了顿,看着陈时镜满手的血红,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没吭声,也没动。
陈时镜抽了一张纸,擦着手上的血,嗓音不急不缓,反问:“你说我查姜茶做什么?”
陈昭摇依旧没出声,心里恐慌的情绪却仿佛拧成了一股,不断在冲撞着她的心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崩溃了。
陈时镜到底是怎么知道姜茶的?!
整个陈家,她一直以为只有她和母亲知道父亲当初出轨的事,陈时镜应该一概不知才对,怎么会突然就和姜茶的名字连在一起了?!
陈时镜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抬起狭长的眸去看她,唇角微微上扯,“你们怕是都以为我不知道吧?”
陈昭摇眼神一变,眼底深处仿佛聚拢了一团融不开的墨,看着陈时镜,唇瓣动了动,想问什么,但无声。
陈时镜看着面色苍白的陈昭摇,顿了顿,突然不想装作一无所知了,他平静说:“圣诞节那天我跟着你出去的,看着你推了那个女人,还放了火。”
在刚刚仿佛已经平静下来的陈昭摇,闻言,眼睫微颤,蓦然失声,“你看到了?!”
“是啊,我看到了。”陈时镜依旧低头擦着手上的血,但有些地方的血渍已经干了,擦不掉了。
陈昭摇想了想,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忽然明白了什么,微微抬眸,“所以你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