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暗搓搓地瞥了眼顾彦洲。
视线不经意间与那一双黑眸撞上,方雪菱只觉得心尖儿一颤,吓得她立刻别开目光,怯怯地说道:“先生,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
不等她把话说完,顾彦洲冷淡地睇她一眼,“谅你也不敢。”
方雪菱立刻松了一口气,谄媚地朝他笑了笑,说道:“先生明察秋毫。”
又连忙朝小澜澜使眼色,恨不得将她抱起来,然后告诉她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胳膊扭不过大腿。
偏生,小澜澜只顾着拉她往外走。
方雪菱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得俯身将小澜澜抱起来,又朝顾彦洲挤出一丝笑,“先生,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们女人和小孩一般计较。”
镜片下的那一双杏眸亮亮的,又因着要对他笑,眼角也弯起来。
像极了夜幕中的那一弯月牙儿。
顾彦洲微不可见地眯了眯眼,凉薄的唇瓣冷清一勾,说道:“撑不了船!”
方雪菱噎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顾彦洲轻轻挑眉,眸色微不可见地深了深,似是很享受方雪菱一脸吃瘪的表情。
方雪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去,尽量控制住自己体内肆意翻涌的不满,说道:“先生,澜澜是您亲生的。”
这温温软软的声音落进他耳中,顾彦洲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软了,唯独一个地方例外。
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赶紧哄澜澜睡觉吧!我先出去了。”
撂下话,他连看都不看方雪菱一眼,几乎是逃似的离开了房间。
方雪菱愣了愣,也没想太多,抱着小澜澜就朝床上走去。
又关了水晶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壁灯。
皇朝会所,vip999包间。
光线有些暗,将角落里那个男人的面庞衬得模模糊糊的,那一双如夜的黑眸更是晦暗不明,他一直沉默着,显得格格不入。
一杯接着一杯,腥辣的白兰地从嘴里灌进去,谁也不敢上前劝一句。
至于宋修远,他好整以暇地坐在旁边看热闹。
半瓶白兰地喝下去,顾彦洲的脸上不见半分醉意,可心情却愈发糟糕了。
积压在胸口的那一团火,非但没被这些酒浇灭,反而燃烧得更旺了。
放下玻璃杯,他不再喝一口,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双目微阖。
有人戳了戳宋修远的胳膊,小声地问道:“远哥,顾少这是怎么了?平时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喝酒的,今晚上怎么瞧怎么不对劲儿。”
宋修远神秘兮兮地睇了他一眼,说道:“你们玩你们的,别拘着,他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呢!”
“跟自己过不去?”
“骚年,你没听错,他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几个小年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白宋修远的意思。
宋修远朝他们摆摆手,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小孩子懂什么,这是成年人才有的烦恼。”
一旁的童颜顿时不乐意了,没好气地质问道:“三哥,我们哪里是小孩子了?”
宋修远漫不经心地睇了眼童颜,手里把玩着几颗骰子,“小颜,就从你问出这样的话,说明尼还是小孩子心性,一个成年人是绝对不会急于在人前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