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菱微怔,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不明所以地望着那半张清隽的侧脸,“啊?”
顾彦洲微眯了眯眼,“在想什么?”
方雪菱再一次怔住,又用力地摇摇头,说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顾彦洲眉梢一挑,“大婶,你当我是瞎子吗?”
方雪菱的脑袋低得更低了。
她又一次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洞察力,原以为自己已经将情绪隐藏得极好,绝对不会泄露一丁点,可谁想他一眼就看穿了。
故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方雪菱抿抿唇说道:“先生,我刚才是在想梁小姐,她应该来找过您了吧?她一定把那支录音笔里面的内容放给您听了。”
顾彦洲的目光清清冷冷的,“所以,你担心我炒你鱿鱼?”
方雪菱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又很认真地提醒道:“先生,您可别忘记了,我还欠着您五十万呢!您要是炒了我鱿鱼,那些钱,我可能很久很久都还不上。”
“方糖!”
顾彦洲放下手中的筷子,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
方雪菱微怔,低眉敛首地杵在原地。
他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略显黯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言而无信?”
方雪菱:“……”
好像误会闹大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角,又偷偷斜睨了眼旁边的男人,眯着眸子试探性地问道:“所以说,先生,您不会炒我鱿鱼的,对吧?”
顾彦洲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顿了顿,他又状似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她只是一个外人。”
一个外人的话,对他不会有半点影响。
呃,方雪菱愣了一下,眼角余光暗搓搓地睇了眼那半张清隽的面庞。
外人?
上次跟她说,梁思意不是他的女朋友,这次又对她说,梁思意是外人。
“先生,您为什么要跟我解释您跟梁小姐的关系?我在这个家里,不过就是一个保姆而已。”
说这句话的时候,方雪菱故意把声音放得软软的,糯糯的,很好听。
顾彦洲只觉得心头一震,一股燥热飞快地从小腹生起,直冲脑门。
一双乌湛湛的黑眸深处,是突然翻涌的谷欠望。
“糖糖,在你心里,我真的比不上那五百万?”顾彦洲突然开口问道。
方雪菱的瞳孔猛然一缩,脑子的思绪飞快地转动。
她垂眸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先生,我那是试探梁小姐的,您还真信了?”
“我——”顾彦洲一下子就噎住了。
索性低头吃饭,不去搭理方雪菱。
见顾彦洲不再作声,方雪菱也沉默下来。
她关心的是顾彦洲对她的信任,既然没有受到影响,她自然不会再废话。
因着隔音效果好,办公室里显得很安静。
方雪菱站得有点累了,见某人吃得津津有味,根本顾不上她。
她抿抿唇,悄无声息地在旁边坐下。
背脊挺得笔直。
一顿午餐,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方雪菱有些嫌弃顾彦洲吃得慢。
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心里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