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马姿楠还做了个用脚夹棍子压面的样子,把几人的口水都馋出来了。
梅哲仁却抓住了话语里的漏洞:“鲜虾,温泉水里的虾能不能吃?”
马姿楠一脸傲娇:“我查过了,白头山下的河口湖里的淡水虾是上好的美味,鲜甜可口,脆嫩爽滑。”
几下喉咙吞咽的声音响起,得,没办谈正事了。
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到了,得下船兴步,走起。
因为一直在改造大气环流的原因,气温降低了,温室效应在削减。
结果就是高原有了些变化,冰雪加厚了,原来裸露出来的褐色岩石斑秃不见了踪迹,倒是皑皑群山好像高了些。
有防护罩,梅哲仁连防护服都没让老伙计们穿,熟门熟路,犯不着。
所以几个老家伙得在站在高岗上,领略山舞银蛇、原驰腊像的风光。
程丹心是壮怀激烈的,冲着脚下指指点点,哪哪是他战斗过的地方,哪哪又有哪些故事哪些人。
这些事几个老伙计都不太感兴趣,可架不住人家有人捧,王学祖和梅念碧对这些天然粉,一老两少来了出想当年。
没来由上莫辞拍大腿:“上次没上来亏大了。”
马姿楠领他的人情,给她留了二人世界嘛,果断大方地借出了“擀面杖”,让莫辞得以在绝峰顶上挥舞了一回,还配上了“当当当当当当当当……”的背景音,好得意。
就是黄哲宇犯规了,借着梅念碧给李梦星直播的机会跟梅念菇聊了两句。
只两句,因为罗剑一直霸着通讯频道,这里是他爷爷奶奶的归宿地。
所以在下冰缝通道时,程丹心也提了一嘴:“还真的像是去九幽之地,一路通向黄泉,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冥界,要真有,到时还找组织,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范东明又考据上了:“形制结构上是真像,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有影子。”
他又引起了张令引的思索:“老梅说统一场那里没有多少思维频谱被导出的记录,那些思维真的消散了吗?”
“照道理是不会,为了水蓝都打出脑浆子了,水蓝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人类的思维,他们又怎么舍得如此浪费?”
莫辞虽然是胡咧咧,可他引发了马姿楠的多愁善感:“那我还真希望阴曹地府六道轮回九幽黄泉是存在的,这样或许有一天我还能再见到爸爸妈妈。”
顿了一下她又跟梅哲仁强调:“也包括你爸你妈,我都没有正式跟公公婆婆相认过。”
梅哲仁注意力有些分散,随口应了:“老爸老妈都知道你,那时哥还当笑话告诉了他们,那时老爸还专门找我谈过话,让我处理好这个问题。”
马姿楠又得意了,但她却装深沉:“还有许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人生苦短,要是死后真有灵魂,就能少了许多遗憾,比如小小姐,对吧?”
不能答,这是送命题,梅哲仁果断岔开:“中海控制中心有一段真就在佛门手里,这里能放大精神力的作用,没准真的就被他们用于收集思维频谱。”
莫辞又始编剧本了:“我们原来以为生死薄是统一场的日志,如果佛门自成一界的话,会不会他们也另起炉灶自己搞一套?大圣不会跨维之后被佛门忽悠走了吧?照着《西游记》说的,大圣可是被佛门强收了的。”
一向对星华文化只懂个一鳞半爪的伽德莱克突然打破了沉默。
“技术竞争,通过挖角对方的研究人员来窃取对方的核心技术是非常常见的手段,孙悟空无疑是懂得时空通道技术的。”
张令引突然严肃了起来:“不在本维度构建通道,在另一个维度可以主动导引吸收吗?”
“可以,以中海的思维放大作用,如果在对面有一个大型的金箍棒又不缺能量的话,确实可以做到。”
梅哲仁的回答很沉重,让众人不知觉间放慢了步伐停了下来,向他观忘。
伽德莱克又试探着问了一下:“原理?”
“思维既可以是量子态,也可以是数据流,就像光有波粒二象性,思维也有这样的特性,某种意义上说思维就是数据,只要定期地架设信道,就可以定向传送。”
怕众人理解不透彻,梅哲仁又继续补充:“不是量子纠缠,而是开辟一个模量通道,金箍棒是现成的转换工具,并不生成黑洞,只是建立没有时间效应的通道就行。”
伽德莱克没问题了:“那就是了,灵魂又被科学研究者称为模因,它不是物质,确实很容易传导。”
梅哲仁又开始讲课了:“不止如此,模因其实是像基因序列一样的数据模型,思维是在这个数据模型里填充了数据之后的实像,如果将数据抽离,它的数位是很小的。”
莫辞晃然大悟:“这就是所谓的转世要喝孟婆汤的原因了,抽离数据后容量变小。”
梅哲仁欣然同意:“思维有混沌化和逻辑化两种表达方式,量子云是趋向于混沌化的,但从逻辑化的角度来看,也可以像硅基人一样,在数据模型上附加记忆条目,成为一个大型的数据库。”
“啊,硅基人,李太白,我知道大圣为什么要加入佛门了。”张令引少有的没头没尾,但大家都理解了。
范东明提了个要求:“能说得详细些吗?”
当然没问题,张令引也开始铺陈:“佛门另辟蹊径,他们用模因的办法来获得水蓝的灵魂,他们不需要记忆,只要灵魂生成的模因,因为生物频谱也包含在模因里,有了模因,就得到了生命的结构。”
范东明有了脉络,开始挥动史笔:“天庭跟佛门合谋了,李太白提供了模因的法门,为什么是他,因为只有他是这类的生命体。”
程丹心也跟上了思路:“也就是佛门可以绕过东海通道来获取水蓝的灵魂,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大圣就必须参与进去,不然无法制止它。”
马姿楠也趁热闹:“那不是数千年间佛门从水蓝拿走了大量的灵魂?那我们的家人亲朋戚友的灵魂现在都在他们手里?”
梅哲仁只得安抚她:“不会,水蓝的大天线被破坏掉之后就没有了。”
“噢,那爸爸妈妈的思维体还是消散了呗,那也太可惜了。”
梅哲仁没有从她的思绪里找到任何一些的可惜的情绪,倒是多了些释然,这个不孝女!
不过考虑到老丈人家的复杂情况,也没什么好谈的,不提也罢。
这时莫辞又惊乍了:“我明白刘伯温为什么要斩断天地之桥了,因为不破坏水蓝的大天线,就无法阻止佛门的偷盗行径。”
范东明给了他支撑:“佛门也是从那时起开始衰微的,以前他们可是能够全面影响人间世俗的。”
伽德莱克又问了个技术问题:“定期的传导需要有一个暂存的结构,这些模因如何储存呢?”
梅哲仁倒看得很通透:“佛门的法器,利用信仰之力来供能,一直保持法器的谐振状态。”
“所以佛门就广开方便之间,大量吸纳信众,每日里法会诵经,就是为了保持这些模因,以便上面的定期抽调。”
张令引总结式的陈词让大家的心情都沉了下来,马姿楠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在这个黑咕隆冬的通道里讲这些,不觉得很无聊吗?讲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梅哲仁白了她一眼,又作上了,你个仿生体,哪来的鸡皮疙瘩!
马姿楠有准备,她一指前面走远了的年轻人:“你们,他们都受不了你们了。”
她的说法引得一伙人嘿嘿直笑,程丹心左看右看,还顺应了马姿楠的要求。
“如果真有没离散的思维体来到这里,感觉到这些情景,不就是十八层地狱的景像吗?你们看,那些远古异兽,还有那些掉下来了尸体,像不像?”
“哟,连牛头马面都有了,差不离。”
莫辞又来凑趣,结果得罪了大厨,她一撇嘴,拧身走了,不跟这些臭男人呆一块,无聊。
但马姿楠的话音又飘回来了:“老娘心情不好,中午不想做饭了,你们看着办。”
几人尬立当场,莫辞却叛变了,追了上去:“马姐,马姐,你听我说……”
梅哲仁只得动员:“走吧,下去试一试,看看是不是真的像推测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