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基人此时恰好融合,被吸入奇点中,他们的场域与光学奇点相互作用,这个状态被固定了下来。
于是一个不需要生物体的新型硅基生命诞生了,他介于纯能量生命与生物生命之间,更确切地讲他是一个光电生命,依靠光电逻辑转换而存在。
这种生命形态让其弥补了硅基躯体缺失的弊端,重新与统一场建立了联系。
难题摆在了众人面前,是承认其独立性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呢?还是抓住他继承了前身的思维记忆这一点清算老帐呢?
梅哲仁提出了这个疑问:“人类有一个常说的概念,论迹不论心,指的是不管你怎么想,只看你做过什么,既然你继承了伊莱顿、罗奇克和戴特的思维体,那么他们的行迹导致的责任也应当由你背负,这与生命形式的转化无关,不然电子人转换一个生命形态他以前干过的事也能消帐了,身体换了嘛。”
硅基人也没有诡辩,他稍事思考便作了答复:“你说的符合逻辑,不过这样一来,作为最后一个硅基生命,为了族群的延续,我必须全力应战,人类有一句话很适合形容我现在的心态,生命一定会为自己找到出路。”
这句不是威胁胜似威胁的实话引起了参议们的分歧,一部分参议认为应当给予硅基人谅解,罪魁祸首是墨矽,硅基人相当于墨矽的犯罪工具,工具本身并没有罪责,将罪犯手里的刀枪砸了,并不能对受害者起抚慰的作用。
而且谅解了硅基人有现实的好处,可以避免战争的破坏和消耗,人类现在的家底也并不殷实。
另一部分参议则认为工具论不纯粹,即便他们受到墨矽的要胁,但他们依然是完全的智能生命体,他们完全可以选择不配合墨矽,比如选择自沉的那部分硅基人。
既然选择苟活,那就得付出代价,并背负由此而生的责任。
双方因此还产生了激烈的争论,好在是在头脑风暴中通过量子通讯召集的参议会,才避免了拖沓和低效,仅仅是一瞬间就实现了思维的交换。
但这样的争吵还是令人脑阔生疼,一个头两个大。
不得已,梅哲仁也只得赤膊上阵了,利用头脑风暴开会,他的“嗓门”最大,可以用量子云的优势压制别的声音,让大伙都把注意力集中过来。
“我们先从最坏的打算说起,我们做好了打这一仗的准备了吗?我们甚至都有水蓝环境被严重破坏的觉悟,可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动手了,现在最坏也差不过这一条底线,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混沌量子云的压制还是挺厉害的,没有人能抗声,那梅哲仁就当成大家都没意见了。
“诚然现在有了减低损耗的机会,但我们要看到这样的机会是怎么来的,没有活死人的付出,我们还能在今天发起决战吗?”
终于还是有参议突破梅哲仁的压制发声:“同理,活死人也因为受制曾为凶手发电助力,我们能把罪责放到活死人身上去吗?当然不能,所以我主张给硅基人一个机会。”
“我同意你的部分观点,但活死人的情况与硅基人不一样,活死人的思维无法自主,硅基人虽然受制,但他们的思维有很大一部分是自主的。”
“这样不就变成了论迹又论心了吗?难道还要对思想犯错进行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