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这些人也不会如此的争先恐后。
“他们——”月知恩小声对着那接头人说道:“是很渴望出去的,是吧?”
“你看他们那样子,不就明白了?那有门路有本事的,自然有人来搭救。这没本事的,只能作为最下等的奴仆,在街上,像牛羊一样被买走。”
月知恩能理解他们。
若是有更好的门路,谁会愿意去街上,被千人看,万人评呢?
那人带着月知恩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经过。
在他经过时,里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趴着他们房间门口的栅栏张望。
直到——
在经过一处房间的时候。
他见到了——他的父亲。
这一段日子未见,父亲变了很多。
虽然父亲的样子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但是月知恩,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父亲。
在月知恩的印象里,父亲一直是干净整洁的。
可是现在,他蓬头垢面、披头散发、胡子拉碴。身上,还有几处血迹。
父亲,是受刑了吗?!!
父亲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争先恐后的扒在栅栏门上,希望被人领走。
他坐在房间角落的最深处,耷拉着头,月知恩只能看见他的一半侧脸。
仿佛这间小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月知恩强行按下自己快要哭出来的冲动,对着那中间人招手使眼色。
那人会意,顺着月知恩的颜色的方向看过去。
那人看到了月父,对着月知恩摇了摇头。
怎么?!!
月知恩心下疑惑又焦急。
那人赶紧把月知恩拉远,把他拉到庙里一个四下无人的僻静之地。
“小兄弟,你这眼光——我怎么说你好呢。你也太会挑了?!”
“哦?”月知恩装傻,“这人,是上品,被我挑着了?”
“什么啊!!!!他是这张统制身边数一数二的心腹!!!他身上有事!!我听说,这张统制因罪判了流放。他至少,也是个胁从犯罪,罪名少不了!!到时候,他要和这张统制一起去流放!!!”
什么?!!
月知恩又心痛又震惊。
父亲是主子眼前人不假。
但是他知道的,父亲也只是父亲会随主子出行,帮主子驾车——
父亲最笨,脑子轴,算不得母亲口中的“聪明机灵人”。因此,这在主子眼前得脸的事情,好多时候,都被其他人抢了先。
父亲也不恼,抢了就抢了呗。安稳过日子就好。
张统制没出事之前,他的心腹,排在父亲前面的人比比皆是,怎么父亲,成了张统制的数一数二的心腹了?
这中间——
一定有蹊跷。
月知恩问道:“这人,发配去哪里啊?”
“听说是去瑕山充军。我又不是这里的文书,记不了那么全。就算不是瑕山,大概也差不了多少,肯定都不是什么享福的地方。”
月知恩用尽量不引起怀疑的语气,装作只是好奇心盛的样子,“这人罪名已定,没办法转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