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王摇头道:“只是我那皇兄,未必肯吧。”
“所以今天,属下才要王爷当朝抛出肖彬的奏折,试探陛下的态度,这样的小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王爷是在报复那舞弊书生!依照在下所料,陛下若是驳斥了王爷,那便是对王爷不满至甚,且有意警告,只怕天威发作在即……”
泰王眯起眼道:“但皇兄却准了我的奏请,不用那舞弊的小贼……”
荀正笑道:“那就说明陛下忌惮王爷,不愿与王爷正面冲突。”
泰王捋顺着自己的胡须,转头看向马车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少时,方听他说道:“荀先生,本王今日在皇宫的后花园,观察皇兄气色……我看他面色蜡黄且略有惨白,印堂之间隐隐发暗,双眸深陷,颧骨高突,面无四两肉,已经是脱了相了……”
荀彧眼睛一眯,道:“王爷的意思,是陛下大限将至?”
泰王点头道:“只怕是挺不过半年了。”
荀正闻言,略作沉思,问道:“敢问王爷之志?”
泰王一摆手,道:“别跟本王耍那些嘴皮子,你我相交多年,本王是怎么想的,你还不知道吗?”
荀正忙道:“是属下失言了。”
泰王冷冷一笑,道:“当年张之渊从我大哥手里接过了大楚,按道理来说,这大楚本当是我大哥那笨儿子的!结果那小子被他送到姑苏做了个什么吴王!如今张之渊又要不行了,我看现如今的太子还比不上张桓呢!他张之渊能从张之飞手中接过这天下,本王如何便接不得?”
荀正笑了笑,道:“王爷此言甚是,属下倒是有一计,可令陛下进退两难,不得不倚重于王爷!”
“何计?”
“其实说来也简单,王爷这些年,为那些旧部兵将抗了不少的祸事,惹得民怨沸腾,如今正是该让这些人回报王爷了。”
泰王奇道:“你的意思是?”
“让他们联名上奏,保王爷继承大统!”
泰王闻言一惊,道:“如此,岂非大逆不道?”
荀正摇头道:“一个人上书,那是大逆不道,一百个人上书,那便是大势所趋,五百个人上书,那便是人心所向!我朝本来就有这个先例,陛下的皇位也是从兄长手中得来的,他若是敢因为这些人的谏言而杀人,岂不是成了心胸狭窄的昏聩之君?嘿嘿,陛下他不敢的!他只能是安抚,因为在这件事上,陛下不占大义,纵然最后他力排众议,但为了安抚人心,日后也不得不托孤于王爷……”
说到这,荀正伸出了两根手指,道:“届时,陛下只有两条路,要么仿效高祖传位之举,传位给王爷,要么托孤于王爷,则届时王爷权倾朝野,摄政天下,执掌幼年天子,亦如皇帝一般,王爷,无论陛下怎么选,您都不吃亏的。”
泰王恍然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先生真乃吾之子房也。”
……
而皇宫内的花园内。
楚皇也在一个人苦思良计。
他杵着下巴,自言自语地道:“动兵除了他……但他总领兵部,旧部极多,且京城的禁军之中,也多有其党羽,若是走漏了风声,怕是胜负难料……”
慢悠悠地起身,楚皇又自言自语道:“但若不动手,他下一步必然纠结党羽,联名上书,朕是驳也不是,不驳也不是……万一再弄成个朕死后,必须依仗他协助皇儿处理朝政的结局,吾儿岂有翻身之日?”
想到这,楚皇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叹气道:“可惜朝中文武不是实力不济,便是身份不行,纵然是有几个忠臣,却也无一个人可与他相抗衡,若是在这种时刻,他有一个对手,那就好了………”
想到这的时候,楚皇不由一愣。
“对手?”
楚皇猛然站起身来,在花亭中来回的转悠。
“他想仿效朕,弟承兄业……但实际上,有一个人却比他更名正言顺……”
突然间,却见楚皇猛然一拍手,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二虎相斗,吾儿得利……哈哈,朕有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