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姑姑等人都朝着苏小酒望过来,看的她心中一颤。
昨日墨冉将万寿菊扔在允儿脸上的时候,只有墨鸿和她在场,如今皇上问起,她自然不敢也不能隐瞒。
只是……
罢了!皇后在这又怎样?荣妃待她不薄,她亦应肝胆相照。
何况她只实话实说,皇后若因此而记恨她,她也无可奈何。
思定,她稳步上前,跪倒在地:“回皇上的话,昨日御花园中,二皇子将一朵万寿菊扔在了我们殿下的脸上。”
皇后张口就要反驳,转念想起昨天恍惚看到墨允脸上确实有伤痕,心里又有些拿不准,便道:“御花园里不止万寿菊一种花,说不定是沾了别的花粉。”
元和帝看向苏小酒:“你们带着允儿时,可曾让他接触过别的花?”
“回皇上,奴婢对些育儿的常识多有了解,知道花粉确实容易引起过敏,所以昨日并未让殿下接触过别的花。”
皇后立马扭头看向元和帝,声音里带了慌张:“皇上,园子里花这么多,宫人们没注意也是有的~~不一定就是万寿菊。”
元和帝沉吟一会儿,道:“你说是冉儿,可有证据?”
证据?!
娘个腿的,昨天他又不是没去现场,这么明显的事还需要证据?!
“皇上!允儿都伤成了这样,你竟还疑心是我们攀诬墨冉么?!”
荣妃面色苍白的自偏殿过来,走在门口恰好听到了元和帝的话。
她步履蹒跚的过来,失望的看着眼前与她共枕了六年的人,质问道:“皇上想要维护墨冉,臣妾可以理解,可是如今允儿生死未卜,您竟连个公道也不肯给他吗?!”
“陆祺!本宫知道你担心允儿,但也不能~~~”
“闭嘴!宋鸣徽,我陆祺今日就告诉你,若允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墨冉为他陪葬!”
荣妃双目猩红,披头散发,直接叫出皇后的名字,可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允儿很可能是她今生唯一的孩儿,是她满怀前半生所有祈盼生下来的宝贝,是她的命!
“放肆!”
元和帝拍案而起,神色有些无奈:“这件事到底如何,朕肯定会给允儿一个交待,但朕也不希望因此冤枉了任何一个人!”
语气略有缓和,他看着近乎癫狂的荣妃,安抚道:“朕明白你的心情,允儿也是朕的孩子,朕同样心疼~~~”
“呵!一样?”
看着往日对自己温柔小意的男人,荣妃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怎么可能一样?皇上有四个儿子,可我只有一个允儿!太医说过,我以后再不会怀孕了!若是没有了允儿,若没有了允儿~~~~”
娇柔的身子再一次倒下。
苏小酒及时上前将她揽在怀里,看向元和帝时,不自觉带了鄙夷:“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您赶到御花园时,殿下脸上的伤痕就是被二皇子用一朵硕大的万寿菊砸的,若您非要查证,昨天除了奴婢和五公主,周围应当还有其他浇水剪花的宫人,皇上一问便知。”
被那双愤然而清冽的眸子盯着,元和帝莫名有丝心虚,更多的是纠结。
昨日墨冉用马鞭挥向荣妃,确是他亲眼目睹,而且也当场惩戒了,可是现下却关系到允儿的性命,若直接就给墨冉定罪,背上一个谋害亲弟的罪名,这东宫之位,便真的与他再无干系了。
苏小酒将他眼中的矛盾看在眼里,诚然,身为帝王,需要考量的事情太多,但事关荣妃和允儿,她必须方寸不让,允儿的罪不能白受,娘娘的心,不能白伤!
“皇上若还是不信奴婢,大可以将五公主、大公主和二皇子请来,奴婢愿意当面对峙!”
一提起五公主,眼前瞬间浮现出那青紫的脚印和楚楚的小脸,元和帝叹了口气,回身道:“罢了,朕相信你,张德全,去栖梧宫将那畜生绑来!”
“皇上!”
皇后大惊,起身拦住张公公的去路,哀声道:“皇上,冉儿昨天刚被打了半死,如今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您现在把他绑来,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他的命是命,允儿的命就不是命吗?!自作孽不可活,今日允儿无事便可,若是~~”说罢闭了闭眼,似是下了决心:“今日若允儿就此离开,朕定要那畜生为他陪葬!”
“皇上~!”
皇后瘫坐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这个冷峻的男人。
他刚才说什么?他竟想让冉儿为一个庶子殉葬?!
元和帝说完也有些后悔,但话一出口,也只能硬着头皮对张公公道:“还不快去?!现在就把那畜生带来!”
嫡子固然重要,但允儿的背后却是勇毅侯府,昨日之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他必须得给陆家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