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少从名师习骑射、矛刀,至今十余年矣,不敢说有过人之长,然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见过能令羽用双刀之人。”
关羽话虽谦虚,意实骄傲,言外之意,他的确在用刀上有所长,只是从习武到现在,十几年中还没有遇到一个能令他出双刀的敌人。
帐中诸将闻言,表情不一。
阎忠抚髭而笑,宗员等面带怀疑,董旻、牛辅这些悍将则尽皆不满。
牛辅冷笑说道:“哪里来的狂徒,在将军座前口出狂言?”
关羽撇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牛辅大怒,倾身跽坐,按剑对皇甫嵩说道:“将军,我牛辅没什么本事,从小生长在凉州,后从军征战,常与叛羌搏斗,别无所长,唯有几分勇力罢了。这个关羽不过是个区区义从,像他这样的人,於我军中车载斗量,不可胜数,此乃中军帅帐,哪里轮得到他来发狂撒野?请将军把他乱棍打出!”
董旻、牛辅这帮凉州人是真正的骄兵悍将,但凡骄狂之人最看不惯的便是同样骄狂的人。关羽的自傲一下就激怒了牛辅。先前只因与傅燮一言不合,牛辅等便就当场甩脸子走人,傅燮是他们的州里人、官居护军司马,他们尚且如此,何况对关羽这个白身?当然更不客气。
皇甫嵩哈哈笑道:“关君既敢口出此言,想必定有长技。牛君何必动怒?”
牛辅哼了声,转脸鄙夷地瞧了眼关羽,转回头,复对皇甫嵩说道:“将军既然这么说,辅愿与此人比比武技,若是他胜,辅向他请罪,若是我胜,请将军治他无礼之罪。”
皇甫嵩摇了摇头,不同意,笑道:“牛君乃我军中猛士,岂可轻易出马?不妥,不妥。”
董旻也不同意牛辅出手,他心道:“这个关羽敢在中郎的座前口出狂言,定有勇力。牛辅是我兄长的爱婿,如果战败,是给我兄长脸上抹黑。”因此说道,“将军所言甚是。我营中李傕、郭汜皆勇士也,将军若是同意,我可将他们召来,与这位关君比比高下。”
皇甫嵩转顾阎忠,见阎忠只是笑吟吟的,不说话,心道:“李傕、郭汜常年从董卓征讨叛羌,转战并州、河东,久经血战,位虽不及董旻、牛辅,勇猛实过之,乃是董卓麾下的悍将。主簿闻董旻此言却毫不惊乱,行如无事?”
由此可见,关羽刚才的话定非狂言,旋即他来了兴趣,笑道:“好。”
董旻当即唤来帐外的随从,命去营中召李傕、郭汜来。
关羽冷眼旁观,按刀傲立在刘备座后一言不发。
不多时,李傕、郭汜来到。
在来的路上,他两人就听董旻的亲兵讲了前因后果,入到帐内,拜见过皇甫嵩,目光不善地打量关羽。皇甫嵩说道:“帐中人多地窄,施展不开,我等可移步出帐,观彼等交技。”
众人应诺,离席起身,跟着皇甫嵩出到帐外。
刘备、关羽、张飞、李傕、郭汜也从在后边出来。
在帐外的诸将的亲兵们已经得知了有人要比武,在望楼下乘凉的和在帐外守候的悉数聚至场边。
刘备常从邹靖来中军,这些亲兵们都认识他。
刘备为人宽厚,善与人交,口碑不错,很多亲兵对他有好感,虽然因为各自的主将在场,不好给他和关羽鼓气,却也纷纷眉眼传意,通过眼神来给他们加油。
刘备拉拢人心还真有几把刷子。当诸将的亲兵们大多躲在望楼下乘凉时,刘备是为数不多坚持等候在帐外日光下的一个,按理说,与众不同、标新立异的人常常会受到排挤,而刘备却不但没有受到排挤,反而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这要换成是常人,就自问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