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来!”
可汗走了约莫两个月,我的身子却突然不适,医师来往几日,脸上露出了欣喜,“可敦这是有身孕了!”
我愣了愣,他这一走我便有身孕了。那是他期盼了多年的事情,我心中对这个孩子也有了期待。
可我等来的确实他重伤的消息,不仅如此,他还命人将我直接接去了前线。
“可汗,可敦来了!”
他握在榻上,脸色发白,“萧莹。”
我知道他很少叫我的名字,我赶紧握住他伸出的手,贴在我的腹部,“可汗,我们有孩子了。”
可是我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种失落,为什么会这样呢?
“萧莹,回家吧!”他说出口的时候,我赶紧点头,“若是你身子扛得住,我们即可回牙帐。”
他轻轻摇头,我便改口,“那我在这里陪你几日。”
手缓缓贴在我的脸颊,“回家,回长安……”
那一瞬我想要摇头,可看到了他眼中的坚持,“莫托特勒勾结突厥,我命不久矣,按照我们的习俗我一旦过世你便要嫁给他,我不愿。”
“只要你点头,我即刻让他们带着我的手信送你去凉州,有西北军护送你回京。”
说完他便咳嗽起来,我掏出帕子,接住的确实一捧浓血,随即又混入了我的几滴眼泪,“可汗,那你呢?”
“我的时日不多了。”他眼中的恋恋不舍我看得一清二楚。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姜竭特勒,我带来那么好的医官,我不信你不能好。”
“我知道,这五年我得到了你的真心,我如此珍视的人我又怎么愿意你落入莫托手中。”
他收回了手,突然严肃的看着身边的臣属:“传我令,身后遣散后宫,返回诸家,可敦系天盛公主,即刻遣返长安,阿雅随去,不得有误!”
我咬紧牙,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下,这里的五年,我就要将长安的一切淡忘,我以为我能和他携手共度余生。那样也好,我是愿意的。
可是上天似乎一直在同我玩笑。
在我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他让我不得不远嫁;在我有了孩子更加笃定的想守在可汗身边的时候,他又要离我而去……
他鼓足中气将后事吩咐,便一口血呕了出来,倒在榻边,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
“萧莹,回家吧!”
那样诚挚的眼眸在下一刻便涣散了,抬起的手霎时垂落,他走了。
我的腹部传来疼痛,我紧握着那只缓缓冷掉的手,问着没有答案的话,“为什么是这样?”
悲伤过度,我晕厥过去,待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凉州刺史府。
缩在榻上,阿素赶来劝慰我,“公主不能伤心,腹中还怀中孩子呢!”
可是我抬眼望去外头也是一片素缟,“这是……”
那时我才知道谢侯爷也战死了,我的眼泪仍旧无法停止,曾经我在凉州见过谢盈跟在谢侯爷身边那欢愉的模样。
我不知道我是在为我自己哭,还是在为嫂娘难过?